和过去的生活已经是天翻地覆。
原来已经走出去那么远了。那些不堪的过去,被他很远很远地抛在了身后。
也许再不会回去了吧?
他想。
有一天,他无意中在旧朋友的相册中翻到了梁靖的照片。
梁靖剪了短发,人瘦了不少,因此看上去更高挑了。照片里朋友和梁靖肩勾着肩,梁靖在笑,却不是过去没心没肺的那种开怀大笑。不知是不是祝福的错觉,总觉得梁靖的笑变得内敛,沉稳,温和了许多。
在看到照片时,那种不可名状的,直击心底的碰撞和震动,让祝福忽然醒悟过来——原来就算一切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对梁靖,却始终不是的。
存在的一切都不会忘记,只是没想起罢了。
当你见到那个人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感觉就像潮水汹涌地回归。
就是这样的感觉。
从朋友那里得知,梁靖已经出来了。但出来没有多久,这两个月还在调理身体。
戒毒给他留下了巨大的身体创伤。听说刚从那个地方出来时,人瘦的就是一把骨头。朋友却说,梁靖看上去却很有精神,一点都不像生活无以为继的样子,反倒像还充斥着希望。
这两个月里,梁靖不停地吃,健身,逐渐恢复身体体能,质量,现在他一天三个小时地去健身房,很快又有了当初体格的影子。
祝福听到这些时,是真心为他高兴
可他又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不是应该给梁靖打个电话。
就在他左右踟蹰,犹豫的时候,梁靖的电话已经从大洋彼岸打来了。
原是朋友接到了祝福的电话,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梁靖。
在他们感情的后半段历程中,梁靖始终作为被动的那一个,没有选择的权利。就祝福要分手,那么他也只能接受;祝福若不原谅,他则一生赎罪;祝福若没有联系他,他就只能等。
但梁靖的确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就像此时此刻。
祝福接到电话时,是凌晨五点,天微微亮。
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他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只知道手机挂掉了一直响,就爬过去关了机,继续睡。
一直睡到了六点半,做了个梦,梦里似乎是有梁靖的,又似乎是没有的。大体什么内容,祝福却记不得了。他只记得梦里自己很伤心,很难过,甚至流了眼泪,可后来又充斥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连心跳都变得异常快。
在一阵阵悸动的心跳里,祝福醒了。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种默契牵引着他,他开了手机,第一时间给那个凌晨五点的陌生号码回了过去。
“祝福?”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有短短的一秒,好像突兀地响起尖锐的耳鸣。声音很快消失了,祝福握着电话的手有些汗湿,轻轻地应了一声。
“在睡?对不起。”
“没什么,我现在不是醒了?”祝福说。
他抬眼望着落地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朝阳染红了一片云层。
祝福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期望听到梁靖的声音,很久了。
“你还好吗?”梁靖的声音带着点笑,就像和一个老朋友的寒暄。
“挺忙的,你呢?”
“我在机场。”
“嗯?”祝福没听明白。
“我在机场,洛杉矶的机场。”
祝福愣了一下,然后不自控地猛地站了起来。瞬间的惊诧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声音都是颤抖了:“你到了?”
“我到了。”
不是你来了,而是你到了。
或许在两人心中,这一天早就是既成的事实,只不过还没发生而已。
祝福匆匆扔下一句在那等我,就套上衣服出了门。
洛杉矶平时的路很容易堵车,今天却因为只有六七点的缘故,一路畅通。夏日已至,而加州的夏天来得格外早,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大片大片像要把天空也渲染。
路上只花了半个小时,到机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梁靖拎着箱子,带着一副墨镜,穿着短袖和衬衫外套,站在路边。
比起照片上更瘦,但已经是健康的体格。比以前黑一些,看上去也稳重了。
更想一个男人了。
祝福远远地看了几眼,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缓缓把车靠了过去。梁靖呢,则是一眼就叼住了祝福,很快认出他来。
尽管祝福这段时间的变化也不小。
祝福推开门,两人面对面,一是无言。都没有说话,只是打开后备箱,把箱子行李都放好了,然后梁靖开了副驾驶门,钻了进去。
路上也没有话。
对于梁靖来说,从见到祝福的第一面,自己就像浸在眩晕里。坐上飞机时就已经觉得荒谬而不可思议,一切跟久远的过去对比起来,都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更遑论祝福,基本和梁靖也是同样的想法。
两个最熟悉的人,而今以各自不熟悉的姿态和模样出现,都令两人一时间没能开口。
梁靖望着外面绿油油的叶子,伸手调了调冷风吹口:“你……读得怎么样了?”
“明年一月份就能毕业了。”祝福看了一眼风口,把冷风调高了点。
“提早半年?还继续读么?”
“嗯,导师有意向让我留校。”祝福说。
梁靖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想?”
“不知道,也许不会待在这一个地方,也会去其他地方的吧。加州太无聊了。”
“嗯。”梁靖闭上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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