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走廊里重又变得空旷,而徐子敬控制自己不去想就躺在这间医院的某个地方的某个人。他们说他醒了,徐子敬深深吸了口气,来苏水的味道充满鼻腔。他感觉到那种难以忍受的情绪开始在心脏里烧灼,他很想见叶昔一面,看他眼睛的色泽和呼吸时起伏的胸膛。他想看他活着,立刻,马上。
不,不行。还不是现在。
“你最近好么?”
徐子敬有些惊讶地转回身去,他在眼睛接触到叶夏的眼睛的时候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女孩弯了一下唇角。——那几乎像是一个笑容了。
徐子敬看着叶夏,他很难不让自己在这个女孩的脸庞上找她哥哥的影子。男人微笑了一下,然后道:“挺好的。”他直视着叶夏的眼睛。
叶夏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停了两秒,忽然道:“你不好。”陈述语气,“你跟叶昔一样,自以为是。”女孩露出一个近似冷笑的表情,不去看徐子敬脸上的惊诧和一点混杂的,微妙的惭愧:“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战斗的话。徐子敬,我记得你说你喜欢他。”
徐子敬挑了下眉梢,他笑起来:“小夏,我记得。”
女孩不再说话。
徐子敬将手搭在叶夏的肩膀上,慢慢道:“谢谢。”
叶夏面无表情地甩掉了男人的手转身离开。徐子敬看着女孩瘦弱的背影渐渐走远。她没有看见徐子敬眼睛里一身而过的,真实的愧疚。
最好的演员总是善于在真实的情绪和虚假的情景中转换。
他知道那姑娘到底还是关心自己,哪怕在她哥哥的事情之后。她以为叶昔死了,并且为这个“事实”而折磨着自己,却还惦记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她说她知道他不好。
而徐子敬能说的只有一个事实。
他记得他说过的话。从来如此。
徐子敬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温秋岑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看着男人的背影。徐子敬很像他的哥哥,相似的面孔,甚至相似的,对这情报活计天生的熟稔,以及决定了什么就不再更改的固执。
可终究不是一个人。
徐子修早就已经埋骨异国。温秋岑慢慢地握了握手指,也许她该问问自己又在执著些什么,然而当局者迷。
李睿的审讯徐子敬去了,他在玻璃幕墙后边看了几分钟,觉得有点无聊。等的人还没来,他不得不看着那个本该在情报部和他们的战友在一起的年轻人被铐起双手脸上露出那种并不让人喜欢的,虚张声势的表情,尖锐而傲慢,在审讯室灯光制造的阴影里很难看。
有人进来,在徐子敬旁边站定。“没想到会是他。”
徐子敬扭头看了温秋岑一眼。女人眉梢微皱,看上去十足十的“不能相信”。
他笑了一声,淡淡道:“没人想得到。”
温秋岑也勉强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并不是在质疑你,少校。”他们从算是平级,而徐子敬现在只不过是借调,行动处的副处长算起来还是他的上司。但很明显,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行动处也成了零三的人说话算数的地方了。情报部上头给了零三干预的权限,底下的人也只能接受来自军方的“名正言顺”的领导。
徐子敬并不喜欢政治游戏。他知道自己上边那位野心勃勃,宁刃想要的大概还不只是整个行动处的俯首称臣。而温秋岑显然不会就这么接受零三的彻底领导。
徐子敬看着玻璃那边的李睿,“和一个鼹鼠共事这么长时间,难以接受是正常的,温副处长。”
这话已算得上很不客气了,温秋岑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她道:“我没有怀疑过他。”女人说得挺直白,倒也不怕徐子敬顺着话头问起她的责任。
徐子敬的目光从温秋岑脸上掠过去。他慢慢道:“温副处长是没有怀疑过他,还是出于同事之间的情谊不想怀疑呢?”他咬重了“同事之间的情谊”几个字。
温秋岑目光一跳,似乎没有想到男人的直接,她笑了一下,声音也冷了下来:“徐少校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么?”
徐子敬耸了一下肩膀,他道:“温副处长做事情滴水不漏,我早有耳闻。”他目光淡淡地看向温秋岑,“没有踪迹可循。”
温秋岑终于不再微笑。
徐子敬像是不经意地侧头看了一眼,女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房间里的监控器是关着的,红色的指示灯停止闪烁。屋子里没开灯,只借着隔壁的光线勉强看得清对方的表情。而正在被审讯的李睿清晰地映在玻璃上。
“这是一场审讯吗?”她问。
徐子敬似乎对此感到好笑:“温副处长这是什么话。”然而他轻微地颔首,像是一个不经意的,表达肯定意思的动作:“你在行动处这么长时间,恐怕要比我有经验得多吧。”
温秋岑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徐子敬挑挑眉梢:“温副处长还记得几天前和我说过的话么?”他做了个思考的表情,道:“你是行动处的老人了呢,怎么会不认识叶昔的那个线人。我记得档案里头,温副处长你可是在他手下的后勤工作了不短的时间才调入行动处的吧?”
温秋岑沉默着,脸上依旧平静。
徐子敬对她的镇定流露几分欣赏。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隔壁房间正在上演的对背叛的审问和宣判,如同与世隔绝。
温秋岑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平淡:“你和你哥哥很像。”
徐子敬道:“很多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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