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清了李怡,来不及管“土木公”是什么便一股脑地说:“啊!是李家公子!可不好了,我家公子腹痛难忍,我出来找大夫,可都这时候了,医馆无人,几个大夫家都敲门不应,再这样下去,我家公子他……”
李怡略一思索,“他人在哪儿?你怎么进城来的?”
小厮一愣,眼珠转了转方才明白过来,赶紧道:“公子今日没住别院,就歇在工房里。也是万幸啊,要是公子歇在别院,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听着,你现在回工房去照看着土木公,告诉他别害怕,我去请大夫,稍后即至。你候着给我开门!快!” 李怡果断一推小厮,转身飞奔进巷子。
街道再次寂静,仍懵着的小厮拍了拍脸,有点庆幸又有点疑惑:刚才实在太急了,看见个熟人就想求救,可那是李家的公子,可信吗?
公子腹中的毕竟是李家骨血,应该可信。
但,会不会有诈?会不会是李家不想要这个孩子,故意的?
他惴惴不安地往回走,公子身边现在没人,他出来太久,确实也不好。
子时三刻,小厮从门内看到一马车驰来,接着跳下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李怡。小厮便又打量起另一人,身材十分高瘦条顺,但黑灯瞎火的,那人还穿着连帽大氅,看不真切。
打开门,李怡一马当先奔了进去。小厮小跑上前引路,“哎,今日也是,临时没回别院,就我一人陪着公子,竟就出了这事儿。”
李怡不愿听他絮叨,更连话也没让传,直接推门进去。
杜松风面冲床里曲膝躺着,衣衫并未退,棉被只盖在腰上,身体微微颤抖。
李怡大步上前一按他的肩,“土木公,你怎样了?”
杜松风转过身,双手按着肚子,青白的脸上挂着虚汗,“李、李台……”
李怡望着那双清亮的眼一怔,心中突然有个什么,揪了一下。
第5章 玄衣男子有故事
披大氅的高瘦男人上前,掀开帽子,露出一张j-i,ng美雅致,堪称绝色的脸。不仅小厮一震,正被疼痛折磨的杜松风也不禁腾出神来呆了一呆。
那人从大氅中伸出手,捉住杜松风手腕,凝神片刻后撤回,“太c,ao劳了,动了胎气。”又令杜松风躺好,二指于他腹上几个x,ue位缓缓按下。
杜松风身体紧绷,渐觉虚汗停了,疼痛也轻了。可他望着这个怎么看都不像郎中的年轻男子,心中更犯嘀咕。
“可有出血?”那人问道。
杜松风青白的脸微红,垂目摇了摇头。
“那便不看下面了,”侧首向李怡一笑,“我只为救急,能不看的就不看了。”
李怡无奈,“韩兄,屋里热,把氅解了吧,且方便你施为。”
“无妨。”那人从箱中取出金针,“不会因此就下错针,扎坏了你的人。”
李怡大大地叹了一声,“韩兄,实在是我看你都冒汗了,才好意提醒。你这y-in阳怪气的,若气得他胎气动得更猛,可怎么好。”
“好吧,数你有理。”
那人不再与李怡纠缠,仔细将金针从杜松风腕上的x,ue道刺入,“这针只是急救,待天亮了,还需找个专攻产科的大夫,好好诊治。”
李怡抱拳,“是,今夜拍门将你喊起来,实在对不住。”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又看向杜松风,似笑非笑,“杜公子,你几夜没合眼了?”
杜松风神色一暗,目光游离。
李怡没说话,只认真地看着他那双在灯下十分明显的乌青眼圈,又看小厮。
小厮一个激灵,忙道:“这位大夫真是神了,自打少爷来工房督造,白天忙碌一整日不说,夜里还挑灯读书写文章,几乎就没睡过囫囵觉,小的们连着劝……”
“行了,别说了。”杜松风眉头紧蹙。
李怡眉头皱得更深,“土木公,你这是要修仙?若哪r,i你真地飞升,且不说腹中这小的如何,单看各处生意,就尽归我恒庆元了。你可想好。”
杜松风躺在床上咬牙,“多谢提醒。”
李怡哼了一声,退回桌边坐下倒水喝。
披氅的男子又捏起杜松风手腕,“孕期头三个月胎息不稳,若想生,就别瞎折腾。”
杜松风目光一垂,正好落在这人腰间,他……
过了一阵金针拔下,那人道:“今夜应无事了。”望向李怡,“这么一闹,我睡意全消,又难得与李兄相见,不如就在这院中对月小酌如何?”
李怡目光掠过虚弱的杜松风,向那人一笑,“正有此意。”
小厮立刻眼明手快上前一礼,“两位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备酒菜。”
“等等。”床上的杜松风突然开口,看向披大氅的男人,“夜深不宜多饮,换热茶热汤。”
男人亦看向杜松风,目光几次闪烁,终于含笑道:“杜公子既看了出来,在下若再隐藏,反而显得刻意。”修长的手指来到颈下一拉系带,大氅解开,被扔在一边。
这回换李怡惊讶了。
男人一身玄色深衣,该束腰带的地方却未束,而是挺出了一个弧度。即便他并未特意挺背直腰,那弧度依旧无所遁形。
“韩、韩兄你……”李怡舌头有些打结。
男人洒脱微笑,满室皆觉耀目。
“你我一路同来都没发觉,还是杜公子心细。”
李怡道声惭愧,杜松风却道:“并非心细,而是方才韩公子离在下近些,无意间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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