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片里齐然的穿着和背景,能看出这些照片跨度足有几年,有几张甚至是高中穿着校服的齐然,那是司小年从来没见过的齐然的样子,青涩,阳光,清瘦,眉眼间有独属于少年时期的不屑和郁郁……
另外一张,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是齐然第一次打a擂台赛那段时期,下场那一刻,他冲镜头眨眼笑的痞气十足。
这些……都是司小年没见过的齐然。
“齐然喜欢男孩子是吗?”司大年压低声问。
其实这里能听见他们说话的人只有唐明,但这种话题总给人一种不能大声宣诸的异样感觉,这也是司大年这一刻表现出来的。
齐然是不能被大声宣诸于口的异样群体——这是司小年在司大年语气里眼神里读到的。
“你喜欢齐然?”这句话问的司大年甚至垂下了头。
司小年再次靠回墙上,支撑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重要了。
“是不是?!”司大年猛地提高了音量。
“是。”这一个字,耗费了司小年积攒六年的勇气,一个字把他抛回六年前。
“几年了?五年还是六年?!每年,每年你都去看夏未申,你忘了他是怎么死的……”
“我没忘!!”司小年突然吼了出来。
压抑的,恐惧的,隐匿的,痛苦的,积存已久的,不愿提起的……过去的,现在的,所有的一切全被压缩在这一声吼里。
司大年眼眶里迅速积满泪,低头时泪砸在衣服上,她翻出床上散落的照片,最底下的一张,照片翻过来,后面是一行字。
“让你弟弟离我男朋友远点。再有下一次,我会把照片直接寄到法学院行政楼。”
☆、假男友(二)
从店里出来,下午两点,太阳毒辣辣的,像烧红的针一样细细密密的扎进皮肤里。
司小年眯眼想看清骑来的共享单车放在哪棵树下了。
可是视线里所有会动的、不会动的,全都影影绰绰的,笼罩在热辣的阳光下,光晕在空气里一圈圈散开,像有实质一样不停不停的挤压着他的存在。
他现在急需一个y-in暗的角落,不被热的辣阳光以及七彩光晕笼罩的地方,不被从前和现在挤压的地方。
淡蓝色的车影出现在眼前,扫码扫了几遍,司小年才听见“嘀嘀”声,他一手推着车子,一手握着手机,一张面瘫脸仿佛与午后的高温,以及身后的场景均无关。
一打照片……
大脑里全部被照片占满!
有他的场景,没他的场景。很多年前的齐然,一周前在食堂吃饭的齐然,许许多多个齐然,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但放在照片里,面对正好与他相反的方向笑着,调皮的眨眼,做出宠溺的表情……
每一张都让司小年毛骨悚然。
刚迈进西门,司小年把车子停在树下,他靠在树上,从司大年拿出照片那一刻起,他无比想背靠着一个坚实又不会随意倾倒的庞然大物。
“教主!”孙德兴跟司小年打电话,一贯的兴奋。
“方便说话吗?”司小年问。
“方便啊!我在宿舍。”
“上次让你帮我找的那个买齐然东西的人,还记得吗?”
“怎么能不记得呢,前两天找到了,你这两天不是考试吗,我本想明天社团例会再跟你说,你着急,我现在过去找你?
“你在几区宿舍,我过去找你。”
“播音系男宿在一区,教主你来找我啊!妈呀!我在108号宿舍楼,啊啊啊!!我等你教主!”孙德兴兴奋的一直在那边儿叫喊。
司小年挂了电话又给齐然打电话。
“喂~~我困死了,你还来不来啊?”齐然拖着长音,话说的含糊不清。
“你在哪儿?”
“教学楼三楼,自习室,哎~睡的流口水了……”
“起来看书,半小时后我过去找你。”
齐然嘟嘟哝哝的抱怨:“司小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鸟!”
齐然这句华让司小年呼吸停了几秒,接着心里泛出酸味儿来。
电话在齐然嘟哝声中挂断,跨上单车往一区男宿骑。
孙德兴远远冲司小年挥胳膊:“教主!”
司小年下车,车子往花坛边一歪,人也坐在了花坛上,大理石被晒的烫屁股,孙德兴刚坐下又“嗷”一嗓子跳了起来。
“太烫了!教主,你不烫吗?”
“跟我说说那个人。”司小年从拎着的袋子里把果汁拿出来给了孙德兴,那是给齐然榨的,但他不想给齐然了,只想抽齐然一顿。
“额……人是成山大学计算机系的,大三的,跟鸟哥、牛哥、红毛他们四个是校友……”
司小年也猜到了,从那打照片看,照片里的男生跟齐然认识。
“我找人从南县一中校友群里扒来的企鹅号,上次在你家聚餐的红毛也是计算机系的,……我加了他企鹅号,微信不给加,我跟他说了让他把衣服还回来,我靠!骂人炒□□凶,而且还危言耸听让我离鸟哥远点,卧槽!他以为我喜欢鸟哥哈哈哈哈哈……”
孙德兴边吐槽边没心没肺的笑。
“教主,你说咱们查到人,找一群人上门堵他怎么样?我吓唬他说,‘别让我们找到你,给你丫个变态曝光!’吓的他拉黑我好几回,我室友说找人黑他电脑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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