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时间。”
他要把罗小云手上那碍眼的东西换下来。幻想那个场面,浪漫至极,头有点发昏。不自觉就带了笑。
回到车上时,交警已经来了。后面出租车司机跟着个焦头烂额的保险人员,一把年纪哭得满脸花。
“你做什么?又没要你赔。”和交警交代两句,梁朔油门一踩就走了。
出租车司机那哭相太难看了。他这时候想全世界都对他笑,鼓励他。
到了罗小云单位楼下,他才发现,才三点过,来得太早。人五多点才下班。
车子就在路边停着,屁股皱成一团,他看着难受,又打电话让俞见伟来换走。“就开那辆h,不不不,蓝色、蓝色vanquish。”那辆跑车过分招摇,不合他意,但在那车上,他和罗小云有一段不错的回忆。他走来走去,透过反光的车窗看自己今天的打扮,藏蓝细条纹衬衫、挽成七分袖,浅灰薄羊毛西裤,还算不错。头发因为跑动显得凌乱。他勾着脖子杵车窗上,仔细拿手抓了又抓。
不行。这个样子不行。
再次看了看时间,一咬牙。平时去的理发店就在附近,他干脆一头扎了进去。
“你动作快点。”对发型师下了死命令。可临了最后吹型的时候,怎么都觉得差点意思,两人在那纠结许久。眼看着罗小云就要下班,他气急败坏地挠了几下,慌慌张张就跑了出去。
罗小云那之后就没再给他发过信息。多一句都没问。
恐怕是真打算和他“保持距离”了。连自发自愿做过爱都能借口喝酒不认账,因为知道梁朔要结婚在他面前难过得哭又算什么?照样有一百个理由推脱。
不能给他选择题,不能给他喘息的空间。
梁朔站在大楼出入口,太过紧张,才想起自己花都忘了拿。什么颜色的花,什么花,都不记得了。来不及了。就那棵草编的、玩笑式的戒指还在兜里。宽大的手蜷起来,中空地、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护在手心。这种草编的玩意儿太脆弱了,轻轻一揉就要坏。他觉得自己幼稚得有点可笑。可他还是想把那东西换下来。
先看到的好像是罗小云的同事。梁朔一个激灵,板着脸,站得笔直。
他们有的见过梁朔,悄mī_mī地交头接耳,假装东张西望,拿余光观察他。
紧接着看见赵干泰。赵干泰还不知道自己被罗小云实名举报了。这会儿见到梁朔,激动地迎上来。
“梁处长!您怎么在这儿?是来找小云的?”赵干泰扁平的脸上,五官和肌r_ou_形成一个漩涡状的弧度,笑得让人难受,“小云前几天升了职,部门本来想聚餐替他庆祝的,他拒绝了,看来是和您约好了?”
“嗯。”梁朔不想跟他多话。
“这次调动竞争真够激烈的。小云真的有能力,我这拼了老命地去争取,也算是有意义了。”
各种形式的表功的话平时都听腻了。梁朔完全可以当耳边风。但今天就是没耐性。“他人呢?”
“我走的时候还看他在加班呢!应该这会儿就下来了。人有才又努力,现在这样的人才真不好找。”
梁朔不再说话,脸色也不给他好看。赵干泰自讨没趣,蔫蔫地走了。
下班人群又走了一波,罗小云还没见下来。梁朔有点心慌。莫不是这楼有什么后门,他从其他通道走了吧?
不对,这种楼的后门不过是停车场,罗小云根本没钱买车。除非有其他人接他走了。
他还有其他朋友吗?不可能的。
梁朔脑门一热,顿时血气上涌,早知道直接上他单位接了。开始还顾虑着他去罗小云会觉得尴尬。
就在这时,那穿白t的身影从电梯间走出来。背上背着程序员一样的厚重黑包。蛤蟆一样的玳瑁眼镜。低着头,一副沉郁的样子。一见到梁朔,立马绕得远远的,装作没看见,前行的速度更加快了。
梁朔三脚两步迎上去,手往他腕上一抓,不自觉地用了大力。
“放手,疼。”
果然,今天的罗小云比平时更加冷淡。
又来了。明明白天还好好地说着话。
梁朔放轻力道,可绝不会松开手。“我放了你就跑了。跟我走。”
罗小云嘴巴动了动,似乎要说话,偏又说不出来。他稍微挣扎了下,又顾忌四周眼光,急忙忙跟着梁朔上了车。
梁朔手心全是汗。后车厢的花让他胸口发烫,兜里的那破玩意儿让他皮肤发烫。“你……”方才在底下等他时,想了成吨的话,这会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罗小云说的没错,自己就像个没谈过恋爱的中学生一样。
他语无伦次地说:“我知道你还拿曹盈盈的事当个梗,梗在心里。但那天你知道我要结婚,哭得那么惨,你因为担心我,到监察署等我,为了安慰我,请我吃饭,我都知道,我就是觉得不爽,你——”
“我被学校开除,是不是因为你?”罗小云突然开口。
梁朔脑子一炸。整个人如堕冰窖,连自己心跳都听不见了。
“我找这个工作,是不是你安排的?”他追问道。
梁朔那瞬间陡然明白,这事彻底没法挽回了。
他再没多想,话已经脱口而出:“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要辞职吗?”
“我是缺钱,你也有能力让我更缺,你甚至可以随意摆布我的人生。”罗小云的语气冷淡、飘渺、生硬,“我曾经有那么一刹那,觉得我们是平等的,不管你是拿什么眼光看我。我欣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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