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
一剑......
宇智波鼬还是那个宇智波鼬,全身的温润尊贵,没有多一点也没有少一点,站在哪里哪里便自成风景。仿佛只要能让他紧皱的双眉舒展,就算要用鲜血浇筑,谁也都会甘之如饴。
就是这个男人,就连挥剑伤人,也遮不住那满身荣华。
满目虚无中,银发男人视线落处,自然也只能是宇智波鼬——这虚幻空间中,唯一的景色。
“在‘月读’的世界里,空间、时间、质量全都处于我的控制之下。在下面的七十二个小时里......我会一直用刀刺你......”
宇智波鼬的声音依旧在继续,和这交织着响起的,除了利器刺破布料和ròu_tǐ的声音,还有银发男人抑制不住的痛吼。
痛......
很痛......
利刃一次又一次缓慢地刺入,一次又一次缓慢地离开,鲜血不停地洒下,伤口却也不停的消失......
银发男人无法挣扎,也不想挣扎。他只是依旧看着眼前无数拥有着同一张脸的尊贵身影,默然不语。
不然要说什么呢?
求饶?他做不到。
质问?他没有资格。
他算什么呢?他明明有着很多的身份——他是木叶白牙的儿子,木叶耀眼的天才,四代火影黄色闪光的弟子......可这么多身份,却没有哪一个能让他有理由对面前这个尊贵的男人说出一句他想说的话来。
是的,不是木叶的上忍,而是作为旗木卡卡西,想要对宇智波鼬说的话。
那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他作为木叶的旗木卡卡西,就已经失去了的资格——旗木卡卡西是木叶的荣耀,而宇智波鼬,却是他无法言说的痛——没有资格的人,只能选择缄默。
黑暗中终于有了其他的风景。
看着那轮缓缓升起的红日,那触目惊心的鲜红,大概只有鲜血染就的才能有这么纯粹。旗木卡卡西终于微微敛了眉,忍受着目中的刺痛,依然直视着,不曾躲闪分毫。
“鼬,你的心里只剩鲜血和黑暗了吗?”是鼬,而不是宇智波鼬,似乎也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有这样亲密的关系,毫无顾忌的熟稔。
鼬的回答依然是“呲——”的一剑应声刺入,却不是在它应在的轨迹上。
垂眸掩住一瞬间的怔然,收回手的宇智波鼬永远宠辱不惊,但不管是他还是卡卡西都知道,就在刚刚的那一刻,哪怕只是千分之一毫秒的瞬间,他的心还是乱了。
时间到了,却没有等到利刃刺入骨血的冰凉,卡卡西总算收回了追随红日的目光移回鼬的身上,第一次直视了鼬的眼睛。
这是卡卡西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双眼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
只是须臾,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卡卡西移开了他的眼,死死的闭上。不再去看那吞噬人心的黑暗虚无,不再去看那妖冶惑人的当空血日,他更不想看到的,是宇智波鼬脸上熟悉的淡漠和木然......所以,鼬当然也没有看到,卡卡西紧闭的双眸中,如海般深沉的疼惜。
那是万花筒写轮眼啊!是所有拥有写轮眼的人都想要得到的眼睛,可卡卡西的眼中心里却从未能升起一丝一毫的艳羡和激动。
他知道的,但凡有一丝的可能,宇智波鼬都不想要这样拥有这双眼睛。晓之朱雀,血色双瞳......这是何等的沉痛和无可奈何?
“呲——”
一剑......
再一剑......
似乎刚才的空白只是两人的错觉,规律的割肉声再次响彻整个空间。但不管是行刑的,亦或是受刑的人,此时的心神都不在这里。
卡卡西当然了解他眼前这个正面不改色凌迟着他的男人——这个男人仿佛生来就是如此——不动声色,隐忍且承受,沉默且强大,克制且坚持。可他分明又见到过,在对着最疼爱的弟弟的时候,这个男人独有的温柔。
鼬就是这样的吧?卡卡西知道,越是这样的人,他所给予的温柔,越是这个世界上再难觅的景色。因为他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感慨,不需要回头,也无法回头......
宇智波鼬啊,除了那不为人所知的坚持,从来就不需要任何的东西,包括......他的感情......
紧抿着的薄唇随着鲜血地流逝无力地微张,眼中的波澜已经尽数藏好的卡卡西眼睑掀开,言语间说不出来的疲倦:“很累吧......就算是你,这样的攻击......又能施展几次呢?”
没有反应。
鼬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对手,更遑论素有天才之名的卡卡西,而同在暗部工作的经历也让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卡卡西对他的了解。
听话的人充耳不闻,说话的人也像是从来没有出过声一样,两个人默契地沉默着,黑暗的空间里依旧只有利剑刺破人体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回荡着。
开始还在数着,到后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就算知道这只是鼬的幻境,但鲜血流失的感觉太过真实,卡卡西还是抵御不了从心理反映到生理上的晕眩和恶心。
☆、鼬卡·从我世界路过(下)
血日一点一点变得模糊,就像是浓雾为它披上了轻纱,而触目可及的黑暗竟也慢慢苍白了起来。
双手握拳任由齐整的指甲刺入掌心,卡卡西不怕死,他只是不想在鼬面前展现他的脆弱,他只是害怕这个男人会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离开,然后再也不见......
终于,该发生的事终究还是会顺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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