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有意误导,意味着我很容易就能找到目标;如果不是,我就设法让他们注意到我。一架抛撒纸屑的水上飞机,制造出来的使命就是为了吸引眼球。我觉得他们很难忽视我。”陈鸥说。
王容说:“第二个问题:飞机只有一个座位,意味着即使你救出尼斯,你们也不可能乘飞机离开,更何况油箱容量不足以完成往返航行。”
“那就要靠你了,请尽快让海上搜救队前来营救。”陈鸥说。
“那意味着你得像鱼一样撑过一个多小时的涨潮。那一带没有一块石头会在涨潮时露出水面。”王容说。
“而且也不可能空中营救。”琼斯小姐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她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我联系了最近的基地。他们的飞机太小,无法完成长距离海上营救。而他们的船又太大,去不了暗礁带。海上搜救队的快艇是我们的唯一指望。”
“第三个问题:对方至少四个人,伯第毕业于军校,乔治是尼斯亲自训练的行动人员。他们有武器,有快艇,你有什么?”
“基因科学。”陈鸥回答,“还有一点心理学。”
他抬起头,看见船长和杰西卡交换着怀疑的眼神。他们肯定认为他疯了。
“请把路易斯集团近十年的主要研究项目简介发给我。”陈鸥站在机舱口说完最后一句话,关上通讯器,打开了个人便携终端。
尼斯专注地看着陈鸥。术后恢复期的陈鸥一直蒙着双眼,显得脆弱又迷茫,让他几乎忘记陈鸥独自管理研究所十余年,是位合格的团队领袖,必要时可以非常强势。
此刻,陈鸥双手插在兜里,眯起双眼,似乎视力仍不能承受海面反射的灼灼金晖。他和持枪的乔治对视着,带着容忍的微笑,就像面对的不是专业特工,而是笨拙的陪护;就像乔治还在扮演高级伴游,而他正准备追求乔治,让自己的假期更加丰富多彩。
乔治的敌意微妙地弱了下来。几日来与陈鸥同游同宿的经历对他的影响还未完全消失。
陈鸥踏着潮湿的礁石慢慢走近了,姿势十分随意,在尼斯看来迹近虚张声势;他歪着头,笑容漫不经心,透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他就像一位蓄势待发的戏剧演员,准备用一番开场白镇住蠢蠢欲动的观众。海浪不断扑击礁石,为他提供了气势宏大的舞台配乐。
尼斯从未见过这样的陈鸥。就像戴上了面具。他想,环视四周。波尔曼咯咯笑着。马埃尔上下打量着陈鸥。伯第的手里转着匕首。乔治收起了手枪,但仍然会不时突然瞄准陈鸥,嘴里发出“砰”的一声,假装开枪。
波尔曼没这么神经质,马埃尔没这么无礼,乔治没这么轻佻,伯第也没这么张扬。他们都与陈鸥打过交道,对这位科学家保持着一定的尊重。陈鸥做出了“眼前一切皆戏剧”的心理暗示,牵引他们不自觉踏进了自己的节奏。尼斯心中闪过明悟。他们都戴上了假面具,这是一场假面舞会。
乔治确认了陈鸥既没带武器也没植入定位装置。波尔曼好奇地看着陈鸥,难以理解他此来用意。陈鸥捕捉到了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似乎根本没看见尼斯被紧紧绑在石柱上,以及伯第站在尼斯身边,不时用匕首尖戳一下他的腹部。
“波尔曼,好久不见。”陈鸥冷淡地指出,“最近一年你没参加什么学术会议,也没发表论文。你的研究似乎遇到了瓶颈。”
海浪拍击礁石的力道越发大了。从波尔曼阴晴不定的脸色看,他显然把这句平常的寒暄当成了讥刺。
“马上就会突破,马上就会突破,亲爱的陈。”波尔曼咯咯笑道,“瓦根第的学术遗产可不能由你独占。还有,多谢尼斯上尉提供基因样本。”
“白费工夫。”陈鸥不带任何立场地说,就像评价一篇蹩脚论文。
“假面舞会!
“游行队伍人人戴着纸面具!”
尼斯觉得陈鸥声音平静得夸张。
波尔曼不笑了。尽管处于敌对状态,他也无法忽视来自陈鸥的专业判断。
“得了,阿波赫柏让你昏了头,陈。你把功劳归给自己,没想过别人有了尼斯上尉的基因一样能成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的地位和财富是从哪儿来,身边有这么一个怪物,”他指着尼斯,“既有海豚也有人的基因,没重大发现才是怪事!”
“我和尼斯上尉共同生活了十二年。”陈鸥说,“阿兹海默症花掉了我十八年,从毕业到把它推向市场。在这期间,我的团队积累了万余患者十几年病历,做出了至少十项重大理论突破,取得了近千件专利。我不和你争辩尼斯上尉的基因对阿兹海默症研究起了多少作用。考虑你的年龄、精力和脑力,即使拿到基因样本,你也不可能像我一样再花十八年。”
一轮巨大的圆日在陈鸥身后的海面载沉载浮,给他身体镀上了一层刺目的金边,也把他的脸藏在了阴影里。
“假面舞会!
“藏起你的脸,谁都找不到你!”
“此外,我很钦佩你放弃前半生心血,投入尼斯基因研究的决断和勇气,尽管你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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