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尹氏眷尹在下人的带领下穿越绵长的长廊,来到会客厅。沿路他都是一脸呆楞,频频向下人确认:「你确定那真的是陆轻云吗?」终於到下人回答烦了,横了他一眼後才闭嘴。
看来没错,陆轻云,诺靡亚的老婆,来找自己了。
感觉还是很不真实。
当初轻云是如何离开天界,那绝望的背影,他不是没有看过,就是因为看过,才会这麽不敢置信──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当初多少也是抱持著那样的心情离开,才能如此感同身受。
依稀还记得那日轻云离开之後,隔了几个月两人偶然相见,那时她说的话,多麽震撼他心。
强而有力到让他以为她真得不会再回来了,不会管这些与那些。
纷纷扰扰。
下人推开会客厅的大门,并在眷尹踏入里头时将门关上,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陆轻云坐於椅上,美目半垂,专心地感受入口茶香,察觉有人来了,这才放下瓷杯,整袖站起。
轻云:「好久不见。」
又是呆楞许久,眷尹才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道:「是啊、是啊,是好久不见。」摸摸脸摸摸袖子又摸摸头发,他没一刻自在,毛毛躁躁,与平时那副游戏人间潇洒一生的样貌简直是大相迳庭。最後,他摸了张椅子坐下,随意挥挥手,示意陆轻云也坐,别站著。
她觉得好笑。「你干麽那副模样?」
「身体痒。」
「那真是糟糕。」
「......我说,你突然来访,吓到我了,我小心脏负荷不了,你看我都给吓到连那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其色的优点都不见了。」抓抓这抓抓那,感觉到处都怪,都得抓上个一抓才行。
陆轻云:「也不是我爱来,是最近发生一些事情......原本我不想管的,可是那人真得做过火了,身为知情者,总觉得不做点什麽,心里不踏实。」
「哦,你遇到什麽了?」
「前些天,精灵界的王子来找过我,说想杀我,乱七八糟说了些什麽,不是很清楚,後来调出他的记忆,才晓得他有个好朋友被杀了,可是他不晓得,还以为身边的那个朋友「是原本的」,过了些时间才知道那人根本不是本来那人,自己被骗了,於是就解决掉那人,然後跑来找我。」
眷尹又是一阵胡乱点头。「喔喔......喔喔,那真是曲折离奇。他找你做什麽?」
「说是他解决那人前,那人丢出了一块令牌,上面刻了我的姓氏,於是他就寻仇寻到这来了。」她无奈地摆手。
这下眷尹才停下那胡乱摸的手,抬头看向轻云,怔然。「你做的?」
「谁有空去做那种事情?八成是有人栽赃给我,想说运气好的话可以顺势解决掉我吧。」
「唔,你惹仇家了,哪个?」
她皮笑肉不笑,表情不屑。「多少年来我惹的仇家不少,但能弄到精灵界王子的还有谁?」
听至此,眷尹表情明显僵硬了片刻。他动动嘴唇,低声回了个无意义的单音节。轻云又道:「眷尹,这件事我是不想沾了,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沾,唯一可以阻止他的,不就只有你而已吗?我晓得你我离开天界的理由虽相似,但并不全然一样,但是事至如今,是要选择死一人还是死全部,就看你的决定了。别忘了,你的儿子也卷入这场事件当中,他会找谁开刀?你心里很明白。」
眷尹别过头,眉头交缠。「你来找我就说这个?」
「我只是来提醒你:这世界上杀得了他的人,只有你。」
他苦笑。
若真杀的得,十几年前就杀了,又岂会拖至今?
就是因为自己下不了手,也无法认同对方的理念,才会仓皇地逃出天界啊......
第八章之三.悖逆天道
「你也......很恨这个天界吧?那种恨与报复的心态,是自一出生就刻画在鲜血里的啊......」
最近衣飒变得很奇怪,平常跟他在一块,总不免聊个几句,他衣飒大人最爱干的事就是在每次聊天的过程中讽刺人家两句,那双黑得乱七八糟的媚眼会微微眯起,带点得意的神色──简直幼稚至极,可他衣飒大人觉得有趣就有趣吧。
而近日的情况是:每回聊不到两句他就要恍神,再不然,就是全程回的话都是单音节,一个讽刺的音都没溜出来过,不说话的时候,就是若有所思地瞪著地板。诸如此类,全都入了我的眼里。
这小子还当我没瞧见眼瞎了呢,哼哼,我只是装作没看到,暗中观察得那真叫作仔细透彻。
因为伤的关系,这个半月估计是去不了学校了,除非我复原速度异於常人,又衣飒突然觉悟到更深一层自我治愈术,受到法术之导师(虽然不晓得是谁)的感召,那麽或许有那麽点可能,可惜在这两者皆不成立的状态下,我俩就只能窝在家里继续无聊对看──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有时间好好盯著衣飒。
那日子时,我尚未入寝,无聊探探衣飒房里的气,感觉有些古怪,於是我翻身而起,蹑手蹑脚地踏过走廊,再轻手轻脚地停在衣飒房门前,隐约听见里面有翻动东西的声音,我屏气,手一个翻转握住门把往左一拉唰一声打开房门。
能力尚未恢复的衣飒这才发现我,那张近日总是毫无表情的脸庞这才出现惊讶的面容,黑眸瞪开。
我看到他怀中抱著个东西,椭圆形状的,在月色下隐隐散发著淡黄色的光晕,白色的外壳,硬是烙上了数行看不懂的古文字,估计是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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