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没上没下的点着他说:“笨啊你,把天地搅乱了却不治理,终究唇亡齿寒,这种害人害己没脑子的事我不干,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哪一套秩法不是人创的?包括这十方封地,不过也是将万里河山与阴曹地府分封压制,制定乾坤的一种手段,既然他们创造秩法世袭专权,我为什么不能?”
楚华年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说:“忘川,师兄有话就和你只说了,就你现在来说,你还真不能”
陆忘川:……
难为他把戏台子搭的这么高想和他携手唱一场大戏,奈何这厮只是个拆台的。
“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臭了,失败了顶多遗臭万年,你就说和不和我一起吧”
楚华年无言抬头望屋梁,良久悠悠叹口气。
“我本是皇庭后裔,晋门翘楚,本应据诏书封王,得良顷在案,良人在侧……”
陆忘川很无情的把他拉到现实:“你现在不是小王爷了,是人人喊打的魔修,还不肯与我为伍吗?”
楚华年很糟心的看他一眼:“我知道,哪个说我不肯了,跟你反了就是”
陆忘川瞬间变了脸,嘻嘻笑道:“谢谢师兄,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楚华年更糟心了,心说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骗良家妇女上梁山,我有这么不中用吗?
“你把九五契书偷出来,段重殊一定料是你,九五契书失窃,没准三生老祖还会降罪与他,到时候他若恼羞成怒要将你治罪,怎么好?别招惹他,赶快还回去”
陆忘川十分狼心狗肺的说:“降罪就降罪吧,卸了他的神职最好,反正是个假佛”
楚华年:“……忘川,你真不是东西”
陆忘川:……
这是他亲师兄。
☆、路漫漫修其远【六】
入了夜,江红菱就醒来了,江红菱一醒,楚华年就从屋子里退出去了,瞎子也看的出来陆忘川对这位江姑娘比较看重,是以后的弟媳也未可知,他也就成人之美了。
月下老榆树亭亭如盖,晚风吹来树叶沙沙,听起来倒像是一首寂静又忧伤的调子。
楚华年坐在江华之前修琴的地方,百无聊赖的拿起桌子上剩下的边角余料把玩,垂着眼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东面的房间忽然传出动静不小的响声,随后就是江华的怒吼:“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若此人不是在自导自演唱独角戏,那么只能是冲唐鹤去的了,也就是说唐鹤也醒了。
他抬眸朝江华的房间看了过去,稳稳当当的坐在石凳上,没有动作。
有时候,他都很摒弃自己,杀夫灭门之仇本应让他与江华屋中之人不共戴天,拼一个你死我活才好,但是,他的仇恨当真没有那么浓烈,起码对唐鹤这一为人所用的棋子,他其实并不恨他,只是悲哀与无奈,甚至还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如今的世道已经足够的险恶无情,那就能善待且善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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