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溪惊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直和他吵个不停的小子怎么临行前还跟他打上招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何况这傻小子心智上只是个娃娃,他可是弱冠之年的人,怎么说也不能以大欺小吧(熊孩子除外)。陆遥溪不好薄戚继音的面子,只得支支吾吾的回他:“嗯,那个,再、再会|”。
郑叁人高马大的,身材壮实,大富背走他走了几里地就不行了。换下一个人来接力。两手空空的大富就准备替戚继音背药篓。戚继音拒绝了。他背不动郑叁,但是他起码可以帮忙拿药啊。要是连这个都要让别人代劳的话,那他就真成了陆遥溪口中除了哭就一无是处的人了。
一行人为了照顾到郑叁的身体,路上不敢走得太急。结果早上从陆遥溪家里出来的,到了下午才回到云山。
刚进寨门口,大富他们就被围住了。 “怎么样了?”
“还没醒么?”
……
不管是谁都丢下手里的活儿赶过来询问情况,把寨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狗子跑过来,拨开众人,看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缠满纱布的郑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昨天郑叁和戚继音都没回来,后来去的大富也没回来,狗子就去问王地宝怎么回事,王地宝说郑叁受了伤,大富留在药庐那儿照顾他了,却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别担心了,陆大夫说已经没事了。我送当家的回房,你去煎一下今晚的药吧。”
狗子看看郑叁,无声的点点头。
“药在小音那。小音,你把今天要用的那包药材给狗子哥。”
戚继音把药篓从肩膀上卸下来放到地上,然后从一大堆的纸包里挑出要用的递给狗子。陆遥溪说这些能管一个礼拜,如果一个礼拜后郑叁还没有醒,就按照他给的药方去镇子上的药房拿药。要是醒了,就派人去喊他,到时候在看具体情况开方子。
狗子去厨房煎药,大富把郑叁放到郑叁自己的床上,戚继音则搬个板凳坐在郑叁的旁边,盯着郑叁的脸,仿佛那脸上有花一样。
好像一切都处理好了,现在只要等郑叁醒来,云山就能恢复成往日的样子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云山就又炸开了锅。
原来是陆遥溪突然跑到了云山,吵吵着让大伙去给他搬家。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大家觉得他就是故意来捣乱的,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现在郑叁还昏迷不醒的,他跑来捣乱就真有点儿过分了。寨子里有人说了他几句,结果陆遥溪脾气上来跟人家吵了起来。直到王地宝过去问情况,陆遥溪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他一个人不敢在药庐呆了,院子里死过人,害怕。
王地宝无奈的摇摇头,派人回药庐把陆遥溪家的医书,药材,什么的都搬了过来,之后又让人将竹楼腾出一间给他住。
作者有话要说: 尽快完结,好写《病医》!!神医和三品武将军等我啊!!!
☆、第二十章
第六天的中午,郑叁揉着沉重的脑袋,悠悠醒来。暗红色的床单被罩,棕褐色的木桌衣柜,阳台上是戚继音种的那株小红花,虽然现在已经凋零,但开过的痕迹还在。微尘浮在在午后的阳光中,每一颗都无言。如此安静祥和,让人仿佛置身梦中。
郑叁撑着手,准备坐起来,发觉后背火烧火燎的,疼得厉害。疼痛的刺激,让眼前如同梦幻的一切,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郑叁低头,胸前是厚厚的纱布。从前胸绕到背后,又从背后绕到前胸,来来回回的不知缠了少道。看着那层层叠叠的白纱,不禁自嘲起来,裹成这样,过冬都不用穿夹袄了。
戚继音趴在郑叁床边闭眼睡着,脸色很差。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双眉微蹙。看到戚继音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郑叁不禁伸手摸了摸那颗小脑袋。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头发,一时间百感交集。
“大叔……”这一声不知道是叫在梦里,还是叫在现实中。
戚继音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郑叁后,愣了两秒,然后忍不住惊呼,“你醒了啊!”
郑叁看着面前这个傻小子,忍着后背的痛感,捏捏他的脸:“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
“大叔,你、你终于醒了”。这么多天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担心与害怕,对未知结果的惴惴不安,全都变成了眼泪夺眶而出。
“我、我去喊陆大夫。”戚继音挂着眼泪说。
见戚继音转身要走,郑叁忙叫住他:“等会儿”。
戚继音回头,眼里水雾朦胧,像是冬天早上的湖面。
“过来”。
戚继音看着郑叁,懵懵懂懂,挪步回到床边。
“让人看见了笑话”,郑叁抬手很自然的给戚继音揩去眼泪,“以后可不能这么爱哭。”还记得自己扑出轮回阵的那一刻,这小子也是哭红了眼。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看上去狼狈不堪。当时真想给他擦干净,奈何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戚继音破涕而笑,重重的点头答应:“嗯,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哭了!”
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这还差不多。女娃娃才哭哭啼啼的。”
狗子端着托盘,进来给戚继音送饭。看到床上的郑叁,激动得语无伦次:“你,当家的,醒了啊,可算。”手上的托盘差点儿没掉到地上。
“咋啦,话都说不利索了,那天跟我吵架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吗?”郑叁忍着身体的不适,跟狗子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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