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不易出现在温家,只在马车里撩开帘子朝温家大门看了一眼,温元廷孤身一人进府的背影,令她颇不是滋味,她阻止不了廷哥承担责任,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些,免他后顾之忧。
她回到皇家别院,仔细向金狄询问了大金借兵的事宜,当先情形,圣上极有可能会让他随大金军队奔赴南疆,金狄挑了挑眉道:“你放心,温元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等他一走,我们就动身回大金,若是老天保佑,两三个月你便能见到他了。”
“我要借你的人手,掘地三尺把温卫东找出来!”江茉脸色稍霁,眸中露出丝丝寒意,拇指的指甲抠在食指的指腹内,泛了白发了疼方攥起拳头。
廷哥可以去保家卫国,却不能为这等小人弥补错误,替他受过!她从未对谁生出这般浓烈的厌恶,这个温卫东从在送仙城要对张氏动手,就把她恶心透了。
半月内,金狄的人把雍城附近的落脚点翻了个底朝天,圣上申饬了温家,出征的日子近在眼前,找不到温卫东只得温家再出一人代受过。
除了温元廷再无合适人选,圣上下令金军一到立即动身,御史们见温元廷旧伤未愈又赴站场,纷纷闭了嘴不再多言。
炎热的夏日似乎一夜之间便来了,平阳郡主的父亲刘大人在战马兵器粮草上克扣了不少银子,更借着战争的机会向南疆卖兵器,他自然不希望战事结束,否则他的财路就要断了。
龙颜大怒,下令将刘府家奴尽数充奴,家产尽数纳入国库,一时间朝堂风云涌起,与之牵扯的官员上百人,罢官免职流放边境,雷厉风行之势将吞皇家之财的祸害连根拔起。
外面混乱不安,江茉便极少出门了,直到送廷哥远赴南疆那一日,她坐在马车里看着浩然大队走出城门,命车夫驱赶马车紧随其后。
直到战马奔腾扬尘而去,乌泱泱的士兵们小跑跟上,她抬了抬手示意马车停下,站在车辕上凝望远方。
“殿下放心,少爷带着您亲手缝制的护身符定会平安归来的。”茯苓扶着她的胳膊钻入马车内,看主子愁眉不展,又宽慰道:“三五个月便回来了,到时候挣了功名,您就是风光大嫁了。”
三五个月......那便是入冬了,江茉倚着软枕合眼,半响又睁开看了纱幔外,如今还是花开柳绿的季节,等廷哥回来怕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了。
温元廷走的第二日,金狄的人就在雍城里找到温卫东,这家伙前一日进城探探情况,身上的银钱都败祸光了,厚着脸皮去温家的店铺要银子。
掌柜的见他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似乞丐,直接把人赶了出来,不等他表明身份,金狄的手下便将他蒙了脸带到城外的破庙里。
江茉倒是不急着见他,如今廷哥已动身再无回头路,她满肚子的不悦正无处可撒,正好让他知道别轻易招惹女子。
她先让人熬了他两夜,不给水,不给吃食,绑在柱子上只要闭眼就用冷水泼醒,第一日只管吵嚷着要吃喝,第二日看守的人轮班交替,他就按捺不住性子破口大骂。
足足骂了几个时辰,天色一暗就扛不住的频频打瞌睡,浑身上下被泼了无数次的冷水,他哪还有精力骂人,神志不清的垂着头嘟囔。
江茉是第三天夜里去见他的,马车停在破庙的草棚里,方一进门就见到绑在柱子上的人。
温卫东这两三日滴水未进,嘴唇干瘪发白,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眼神涣散游离,但他一抬眼就认出对面的人,见她身边的婢女正是在送仙城见过的茯苓,便咧嘴嘲笑:“温元廷居然把你带到雍城来了。”
江茉笑而不语,大周人虽知昭宁帝姬流落乡野,却不知她究竟被何人收养,更不知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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