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没有改变马利克对他弟弟的逝世所感到的悲痛。近期的(意外的)危机让他稍微分了心,但是这并没有磨灭那种感觉。证据就是当那三个新手男孩在早晨造访联络处的时候,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并且他很难让他自己维持一副职业脸。
“您好,区馆长,”他们轮流打招呼。然后他们中最矮的一个——一个肤色比别人较暗的男孩——点了点头,说:“我是阿明,这些是我的兄弟:拉泽尔和乌塔尔。我们即将结束我们的旅途了。在我们上路之前我们只能停留一小会儿,但是大马士革的区馆长嘱咐我们给您这个,”他把一封信交给了马利克,“并且我们希望告诉您令弟的坟墓在哪里。”
“谢谢,”那是马利克唯一能说出口的话。他看了看他手中折起来的信件,然后清了清嗓子。“我现在不能离开联络处。如果你们能告诉我或者在地图上指出来的话,我将不胜感激。”
其中一个站在后面的男孩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往上看了看,注意到了阿泰尔偷来的许多条毯子中的一条正在高处的木板边缘处晃动着,那木板上面是阿泰尔给他自己弄的一张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然后扭头看着马利克,好像他在绞尽脑汁地想他是怎么爬上去的。另一个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然后他们两个互相皱着眉头对视了一会,期间用手肘相互戳了戳对方的腰。
阿明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然后他们两个马上停手了。“在我们再次启程之前我们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呢,馆长?回马斯亚夫的路程很长,并且我们希望在途中能尽量少停下来休息。”
“当然,”马利克说。他抽出耶路撒冷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图,然后留给阿明来看,而他转身去找些食物。当他带着食物出来的时候,阿明和拉泽尔已经坐了下来,他们的碟子摆在他们手边,而乌塔尔仍然站在那看着地图。
“卡达尔在这里,馆长,”他说。他用手指指出了地点,马利克捡起他的羽毛笔在那里点了一点墨水并且做了个标注。然后乌塔尔感谢了他的食物,在那里踱步了一小会。“我跟您的弟弟很熟,馆长。他是一个好人,就像你一样。他经常说起他是多么想成为一个像你一样伟大的刺客。”
“谢谢你,”马利克说。
当新手们吃完之后,他们离开了,而马利克待在那,盯着那张现在标示了他弟弟的坟墓地点的地图。
——
没有什么是马利克能为阿泰尔做的。随着日子流逝,随着他变幻莫测的愤怒和冷漠持续恶化,这已经变得愈来愈显而易见。即使离开联络处也依旧无法缓解阿泰尔的焦虑(即使在以前,这好像总是很有效)。
“那就去吧,”当马利克跟阿泰尔提起他弟弟的坟墓时,阿泰尔是这样对他说的。他的声音中透着漠不关心和漫不经心的意味。他转身离开,爬回了他的高高的床,眼神空洞地带着他的武器坐在那,但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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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弟弟的坟墓的路并不难走。马利克悄无声息地穿过街道,尽量选最近的路来走以节省体力。他轻松地找到那个地方,就在离卡达尔逝世的那个可怕地方的不远处。坟头上没有任何标示,只是一个还未被时间抚平的稍微隆起的土堆。上头新长出来的厚厚的嫩cao让那里看起来格外鲜亮。
马利克在一旁坐下,盘起他的腿,向前将他的手放在那堆泥土上。这上面没有什么东西来使它与周围遍布碎石的泥土有任何不同。完全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除了他弟弟的肉身正在在此之下的某个地方缓慢地腐烂的事实。“我想你了,弟弟。”然后当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为什么会有回答呢,为什么会有任何人关心卡达尔是怎么去世的、而马利克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他闭上他的眼睛,说道:“我迷失了。”
海达尔曾经称他是一个持有着绝对准则的人。他曾经说过马利克会做得很好,在这个城市里,在这个那么多人都失去了信仰的地方。但是在他自己的家中、在联络处里、在这个阿泰尔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之间踌躇不决的地方,他找不到任何的准则。短短的两个星期之前,马利克肯定会轻蔑地看待阿泰尔的这一点,将其看做任何o。oa,他们因他们随风而变的飘忽不定的情绪而臭名昭彰;这也不过是为什么必须需要一个男人(总是能理x_ing思考)来防止他们受伤害的无数原因中的一个。一个星期之前,他或许甚至想要问问阿泰尔他是否一直都受这样的情绪波动的折磨,并且以前他是如何克制这些情绪的。
现在。现在马利克得知了他宁可不知道的事情。现在,他仍残留着以前的感官记忆:那时阿泰尔接受了但是不想要马利克的注意力,阿泰尔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体上,他的脸上露出冷冰冰的表情;那种感觉和阿泰尔曾经被使用(强j-ian)了的认知死死斗争着。这是一段冷彻骨髓的记忆,在他躺在床上尝试入睡的时候让他辗转反侧。现在,他是他自己家中的一个恶棍;和那些全然不顾阿泰尔他自己的意愿从他身上夺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男人们一样。
他在那些风暴般的他无法阻止他自己去思考的事情中找不到正义。即使是在这里,在他弟弟的坟墓边上,他依旧被他不知道的事情萦绕着,无法接受他自己。没有证据证明了大导师的背叛,除了阿泰尔的话和让他们确信会有更多可以发掘的事情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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