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些血荆棘很有效地阻挡住了男人的步伐,终兰原先还怕这人能直接化成一缕黑气逃走呢,不过要化也早化了,不可能还让危绍这么一圈圈地在这儿空跑。还好她赌对了。
终兰于是便把精力先放在了制造路障上面,细心给男人建出了一座荆棘牢笼出来。
然后才开始专心抗衡那群黑气。
这种时候,真的就是纯粹比气势的时候。温诵的这具根骨造出来的血即便是取之不尽,然而也有个轮转的周期,终兰身子里只剩下了维持意识所必须的最低需求,其他血液一经转出,便都被她投进了对面男人的身上。
至此,才将将能把男人的黑气压制住。
危绍瘫在一旁,先扔了个附着法阵的锁链去到那群荆棘上面,之后又陆陆续续找了很多控制类的法器。但其实,因着他本人向来只依靠蛮力,是以这类以精巧取胜的东西并不多,毕竟收了也发挥不出人家万分之一的功能。就譬如当下,他也只是能够靠修为催发它们最基本的控制功能,眼瞅着终兰面色发青,立在那里的腿都在打抖,而他能帮上的忙,也就这么一小点而已。
少年感到特别挫败,他忍着肌肉的酸疼站起来,想把却雪剑拔|出来。
即便他心里知道,哪怕能拔得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能像他义父那般挥洒自如,斩经脉虚泽都不在话下,可是这剑到他的手中,他唯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像方才一样,奋力一掷罢了。
汗水里混杂着几滴泪珠,他是真的快要急哭了。
☆、灵犀泉
温吟回来得不算早,但也不晚。
灵河的尽头没有什么意外的东西,如果硬要说,那大概就是没想到游不信也在。
温吟借着他的小白蛇找到藏匿在地下的据点时,游不信和谢琴英正在吵架。
两个人都没动灵力,就是很寻常地扭打在了一起。
这些年来,游不信的神魂之力越来越强大,他平时出门都借着人偶,已经很少真身上阵。如今亲自找过来,可见是确实生气得不行了。
温吟走进去的时候,这人正在冲着谢琴英怒吼:“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仙界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魔域现在那个样子,你想救也得慢慢来啊!合回来算什么事儿?它都已经那个样子了,还要拉仙界下水吗!你是不是被你们家那个混蛋祖师给洗脑了!!”
谢琴英的气势分毫不比他弱,男人一双凤眼里如今满是愤懑不平的怒火:“你特么才有病,我为了谁你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你,楼月怎么可能再回去!现在好了吧,你自己出来了,她呢?!你就把她丢里面不管了?!”
游不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个:“我出来了?哦,我是出来了。”他特别荒唐地笑了一下,“我倒是也得活着出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靠着什么活着!我说了多少遍,我根本不知道她也进去了,我们在里面没有遇到过----”
“但是她还在里面!”
“是,你要救直接救啊,我又不是没给你回去找过,她就算还在,肯定也在想办法往出走,出来了你就让她看个这?!”
谢琴英沉默了一下,不可理喻地道:“你就是个疯子!”
“你才是吧!!!”
温吟:“……”
他听了一会儿,全是些没有营养的发泄,遂也就没有继续往下听了。心念一动,整个天地便被水波包拢。温吟放出了那条黄眼睛的小白蛇,白蛇缠去了谢琴英身上,没一会儿就默默地把这人的修为给吸光了。
游不信:“……”
总之,这边的事情特别顺利。
温吟回到绿洲旁边时,终兰还在那里僵着,危绍就扒着却雪在哭。
那个疯男人的黑气确实不太好对付,仿佛跟终兰的血液是一个性质,长在他的身上似的,温吟那小白蛇这次是一点儿都吸不走人家的气泽了。到最后,他也不得不换了一种方法,将自己这两条白蛇作为锁链,嵌在那人腰身脖颈之间,暂作压制。
末了将人丢进一处空房内,在地面上画了处阵法出来。
辅以危绍的那些控制法器加持,算是差不多把这人给制住了。
但自然不是长久之策,温吟给十三盟那边传了个信,情况大体一说,让对方做好准备工作以后,再来拿人。
终兰刚等到温吟回来,就直接昏过去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鼻尖萦绕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
活动了一下僵涩的四肢,掀开沉重的眼皮,往窗户旁边儿一瞅,就看到了紫衣飘飘的甘笙。
终兰:“……”
这人怎么在这儿?
察觉到床上人有所醒转,甘笙回过头来,大抵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故而带了安抚意味地,冲她柔和笑了一下:“我来给你们帮忙。”
女人眯了眯眼睛:“你师兄找到了入龙钮。”
入龙钮,是仙魔两域的衔接之处,也是翻云斗月阵最中心的一处阵眼。不过因为阵法轮转,它往常是在魔修五洲附近不断地移动,相遇都靠缘分。
终兰一听说这玩意儿居然找到了,立马升起了一丝危机之感。
她赶忙就想起身去寻温吟,奈何仍旧处于贫血之中,两眼一黑,坐着缓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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