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尘见许凉庭似陷入回忆里,接着道“许大人年少fēng_liú, 殊不知这十年,有人哭来,有人笑!”
许凉庭兀然惊醒,他似终于明白,杜三娘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他心下凄惶,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他才问道,“你如何得知是我?”
“啰!”叶一尘打开一角柔皱的纸。
只见上面有半张烧剩的脸,脸颊上有颗黑痣,下一刻,众人齐唰唰地看向许凉庭。
“咳咳!”许大人重重的咳了两声,“杜三娘,你要本官的画意欲何为?”
“还能何为,大人真不懂三娘的心吗?”杜三娘掩不住的心酸,沁入心底。
“杜三娘,你可认罪!”许凉庭五味杂陈。
杜三娘噙着眼泪,深深地看着许凉庭, “我知罪!明知你心有所属,却忘不了你,明知冒天下之大不韪,却为之。……我认罪!原承想,你中了情咒就会爱上我,哪怕只有一天……我就满足了!”,杜三娘声泪俱下,“十年了,你就似……长在了我心里,可今日我才发现,我做错了……不该让你承受如此之痛,可是……”她哽咽着摇摇头,“对不起,即使那样,我还是爱你!”说完,她已泪流满面……
许凉庭猛地站起,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细看之,一滴泪没入颈中。
“着我口令”,许大人喝道: “犯妇杜三娘,犯妇成虔婆,涉嫌蓄意谋杀,押入刑部大牢,择日再审!”
他再无回转,背影轻轻的颤抖!
茅屋前,叶一尘把一百两纹银塞给杏儿,“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看看屋内老人,道“拿着给弟弟看病去吧!”
她那日缴获证据,把银子揣在口袋里。辩论时,一直很矛盾,是揭发还是隐瞒,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她家全靠她了,如果杏儿获罪,家里必然雪上加霜。
“叶小侠,我错了,我对不起夫人”杏儿跪下,流出悔恨的泪水。
“多给你家夫人念念经……”叶一尘心想:死者长已矣,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若不是罪大恶极,就随她去吧!
“丫头,还不快回去,看你惹的事,真不让人省心……”林必正吹胡子瞪眼睛地把她拽上驴车。
“哎!知道了,爷爷!”
有道是: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第8章 剑诀六合
叶一尘自那日回来后,就被爷爷禁足。她嫌疑虽洗清,可总觉得还有事没了结,思来想去,还是得回县里一趟。在她再三保证下,林必正同意她每逢五、十五、二十五赶集的日子去,叶一尘感激涕零。
河口县的繁荣,一如既往地淹没着千百万年来的冤屈和罪恶,盛世底下暗潮汹涌,平静的脸庞隐藏伤痛。
叶一尘应邀来到漱芳斋,一进大厅,就看见一张清隽如玉的脸庞,许凉庭弯弯唇角,“叶小友别来无恙?”
“谢大人关心,我很好!”
许凉庭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叶一尘面前,“这是贱内生前祖传之物,赠予叶小友以表谢意。”
叶一尘打开一看,只见盒中有一石子,厚重古朴,望而生畏,忙想推拒,许凉庭挡下她推拒的手,“叶小友,贱内在天有灵亦希望你收下。”
叶一尘听罢也不再推拒,将其收入囊中。
“……杜三娘……?”
“……三日前已行刑……”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脸看向别处,眉头微蹙。“成虔婆逃走了,各守门狱卒均不知其去向,想来,衙门必有内应,否则,她断无可能逃脱。我们从她家搜出这个。”他把一件衣袍放在叶一尘面前。
这似乎是一件做法式用的道袍,唯一不同之处在道袍下摆,秀有一个铜头铁额的面首,其额上明显秀有“人”字样,不知何意?
“那日,她说高人指点,这高人想必也是坑蒙拐骗之辈,如若抓住,当一网打尽。”叶一尘道。
“叶小友说得极是,这等伤天害理之徒,如不绳之以法,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他长出一口气,不知想起了什么,道“叶小友,我衙门还有点事,就先行告辞了。”说着便要起身。
“大人稍等!”叶一尘拿出一坛醉红尘,放在许凉庭面前,笑道:“这是我酿的酒,小酌怡情,可不要贪杯呀!……”
“如此就多谢叶小友了”,许凉庭起身告辞。
叶一尘忙起身道:“大人……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直说无妨!”
……叶一尘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时突然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许大人如此丰神俊朗,前途无量,以后一定会顺风顺水,高居庙堂!”
许凉庭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信你吉言,走了!”
待许凉庭走后,叶一尘缓缓坐下,她其实想安慰他,死者长已矣,生者不可期,不是他的错,不要责怪自己,人生漫长,前路可期!……所幸她没那么说,也许人在最悲痛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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