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证衙役审过吗?”
“审过,那值守衙役说,他亲眼所见,证据凿凿。”
“大人当晚可曾听到异常?”
“未曾,我一夜无知无觉,第二日清晨方醒。”许凉庭摇摇头。
叶一尘听完,心下忖度:许大人监守自盗?不太可能!只能从作证衙役入手了。如果衙役说谎,那么谁在指使他?如果没说谎,那么许大人夜里是否……真这么做过?既然夜里无知无觉,那会是别人操控的吗?又如何操控?
想到这,叶一尘道:“大人,您最近和或往日与人有无仇怨?”
“未曾!我一向待人留有三分余地,往日并无仇怨,近日只有……”
“张典吏!”
“张典吏!”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半年前杜三娘因许凉庭而死,而这杜三娘正是张典吏的妾!背不住张典吏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叶一尘道:“大人,如真有人暗地使绊,那么这几日你身体可有何异样?”
许凉庭仔细想了想,道:“到没什么特别不一样,只比平日里嗜睡,身子有时冷一阵,热一阵,过会儿又没事了!”
心下琢磨道:这段时日严刑拷打,疼痛早已掩盖了些许不适,自己竞不曾留意,只道是伤痛带来的,未曾想……
叶一尘曾见过卢锻之问诊,但凡身体有何异样,都能从望、闻、问、切中找出蛛丝马迹。当下也不迟疑,遂帮他把起脉来……当叶一尘观察他眼睛时,她赫然看见,一条灰色的线竖卧在其上眼白处,甚是诡异,因平时不翻眼睑,觉察不出,现一看果真如此。
“大人,您身体被人动过手脚。”
“有何不妥?”许凉庭诧异道。
“您上眼白有根灰色竖线,结合这几日的反应,我在《素问奇闻》里曾看到过,您可能是中了咒术。在下术人咒语下,中术人可做出连自己都无知无觉的事。”
许凉庭蹙了蹙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大人莫要心焦,您还记得上次杜三娘案?”
许凉庭点点头,“记得,那成虔婆也是用这咒术,我根据成虔婆的犯案手法,找出诸多往年积压的案宗,果不其然,受害者都与这咒术有关,只可惜让她逃走了,不然……”,他一声长叹。
“大人莫要心焦,一尘定不让大人蒙冤!”说完,她转身离去。
“叶小友……”
“最多三日,您一定要坚持住!”说完,她背影消失在府衙大牢。
密室里,一个男子隐藏在黑暗里,下首跪着一个劲装的黑衣蒙面人。
“给你两日时间,务必把那丫头干掉!”男子眼神阴鸷。
“是!”黑衣人领命欲走。
“慢着!事成之后,传讯给我,莫要给人留下把柄。”
“是!”
待黑衣人走后,男子猛然发力,手中酒杯瞬间破裂,鲜血溢满双手,“叶一尘!”他狠狠地咬牙。
叶一尘此刻正潜伏在典吏府,依照上次的经验,她很快摸到了餐厅,此时餐桌旁坐着三五人,她定睛细看,那首座旁,肚肥肠圆的男子正是张典吏。
再看首座处,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头戴进贤冠,一身暗纹锦袍,一副与年龄不符的皮囊,下垂的眼角也盖不住眼里的精光,身上透着淡淡的威势,正是本县县令,张忠良!其间二三美妾围绕左右,正在把酒言欢。
“叔父,您看他为了那个贱人,连奴家房门都不进!”一美妾对着张忠良抱怨道。
“可不是吗?前儿还题首破诗去烧給那贱人,什么“月冷霜华重,裘寒谁与共”,嗬!牙都酸掉了!”另一美妾附和道。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快滚!”张典吏烦了,驱走了美妾。
“侄儿啊,没想到你对那杜三娘还动了真心。”张县令道。
“哎!要不是那小子,三娘她何至于……”张典吏恨声道。
“算啦!人死不能复生,侄儿,前儿醉春楼来了个新雏儿,长得那叫个水灵,回头你去试试,准保你快活得□□!”张县令淫邪的笑着。
“叔父,我现在哪还有那份心思,我跟你说……”随即声音压下去,直至完全听不见。
好你个张典吏,谋财害命,看我不灭了你!叶一尘心里恨恨地。
天不知不觉黑了下来,叶一尘趁着月色,在一处偏僻的地下,找到了一处密室,她运转灵力,把铜锁击落。
进入密室,只见里面还有个内门,她找了一下四周,找到了一处明显的磨损处,轻轻一按,内门随机关缓缓打开。
密室豪华不失典雅,几排金缕雕花的紫檀搁架,安然若立在墙边,各类古董玉器傲娇的挺立在各自的闺阁里,一组高大的檀柜跨据了足足一面墙,打开柜门,一排排的抽屉严阵以待,拉开抽屉,只见一锭锭金子肥坨坨地等待首长阅兵,一个方阵又一个方阵,快把叶一尘给闪瞎了。
闪瞎的叶一尘忍着哈喇子,打开墙角几个木箱,睁大眼睛一看,正是许凉庭所失之官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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