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七接到了木子易的电话。木子易告诉他,他接到姜兰馨的电话,说道田琴在酒吧喝醉了。沙里七只好从乔一那里走出来开车去常青藤。
将车停在常青藤酒吧的门口,走进去,看见田琴正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沙里七将她扶起来,走出常青藤酒吧。田琴抬起头来醉眼迷蒙地看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嘟嘟囔囔地说道:“走开,你们这些坏男人!把我的钱都骗光了!”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
他一把抓住她,就像抓住一只小绵羊,然后将她扶进车里。他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于是就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扶她进去,将她安顿好。
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抽烟,看着她。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短裙,成熟而性感。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他和在竹林镇旅馆田琴醉酒的那个夜晚,那个纯洁的姑娘,面带爱娇和羞赫。
他拉开窗帘,夜色迷茫,他抬起头来仰望银河,幽玄的银河一片肃穆宁静,就像几年前竹林镇的那个夜晚。他合上窗帘,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就像当初在竹林镇她喝醉酒的那个晚上。
过了很久,她终于清醒过来,看见他,略显惊愕,四下张望。
沙里七说道:“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就把你送到这里来。”
她坐起来,用手向后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微微一笑:“你把我带到宾馆来做什么?”
沙里七深沉地看着她,这就是竹林镇那个温婉恬静的姑娘吗?
第99章 诀别的悲伤
橘红的床头灯泛着柔和的光芒,四周静悄悄的,远处不知传来什么嗡嗡的声响。她只觉得心灵沉浮不定,空空如也。看了一眼窗户,窗帘静静地竖立,天光投射进来,室内微明。她感到不安,这不安越来越大,几乎充塞天地间。
她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城市一片通明的灯火倾泻进她的心里。抬眼望去,整个城市如同海市蜃楼,虚幻得像一个迷梦。
“来吧,你还等什么!”田琴妩媚地笑着说道。
沙里七抓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想的这个!”沙里七瞪着她,那双眼里充满了愤怒,她从来她没有看见沙里七如此愤怒过,怔住了,随即咯咯地笑了:“不必装正经了,我知道----”
沙里七愤怒地一巴掌扇在田琴的脸上,女人笑的很厉害了:“我是一块在水里浸泡了很久的泥巴,已经化作沙子,即使捞起来了,也是散的!不必费心了,沙先生!”
沙里七看着她:“田琴----你醉了,好好休息一下。”
田琴冷笑着说道:“不必可怜我,我不需要可怜!以后还会有无数的人重复着我的路走下去!你可怜她们去吧。”
沙里七心里生出一阵悲哀。
“你看我像什么?”田琴忽然冷冷一笑,她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我就像花瓣上的朝露!太阳出来,我就不见了!”
沙里七一句话也说道不出来。
然后她转过身拉开门就走出去,沙里七赶忙扶住她,她一把推开他。两个人走下楼来,宾馆外夜色微茫,她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她转身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
沙里七呆立在那里,半晌无语,抬眼望去,无边的夜色弥漫了尘世,尘世冥冥漠漠,像天堂抑或是地狱。月光像水银似的倾泻在他面前,斑驳陆离。
谁也无法拾起那破碎了一地的悲伤。
沙里七坐在车上,静静地等候天亮。天亮之后他开车来到几年前呆过的那个露天茶馆,他想去看看那些人,喝一杯粗茶,茶虽粗,却有滋有味。开到了巷子,透过车窗的玻璃,他才发现巷子一边的老房子没有了,只剩下一堆瓦砾和黑白相间的一面墙壁,房子已经拆迁了。
拐过巷子口,走下车来一看,大吃一惊,茶馆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一片平地,到处都是渣滓。秋意索然,公园里静悄悄的,一只鸟儿在一株银杏树上跳跃,那树枝上的露珠便扑簌簌地往下掉,一片沙沙地声响。放眼望去但见那座山在这雾霭之中依然俊秀挺拔。朝雾弥漫,茫茫的大地一片冷清。
他想到了背有点驼、一说道话就露出龅牙的猴三,一口黄牙、戴着黄金戒指的黄金荣,还有那些个打麻将的赌徒和看客,算命的,谈生意的,闲聊的,卖烧烤的等人,俱都已经不见了。
忆及几年前这里的繁华情形,如今都烟消云散,他怅望天空,想道:“来了,走了,没了!又来了,又走了,又没了!难道这尘世的轮回就是这样吗?”
太阳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花儿谢了,明年会再开;秋草枯萎了,明年会再发;我老了就不会再年轻!春天去了,秋天又来,南来北往的雁照旧地飞!
想到田琴,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驾驶着车在道路上飞奔。
正深秋时节,早晨,晨雾弥漫。那些别墅浸没在这晨雾中被遮没了,仅剩下尖尖的屋顶露在外面,像是漂浮在空中。母亲正和青青坐在三楼的露天花园里聊天。
“青青,你已经二十七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有七岁大了!”
“我反正是嫁不出去了!没人要,就陪在你身边好吗?”
母亲板着脸,抑或并不是板着脸,说道:“我才不要你陪,我都烦死你了!”
“我很烦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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