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爷们儿连暗恋都这么惨烈。
正说着话,娄家的小厮通秉:“任姑娘,外头有人求见。”
“确定见我?”
“可不是。”小厮道:“那人自称是您生命中无法回避的男人。”
她又惊又诧,被这突如其来的荒唐打击得不轻,身旁的钱倍下巴都快掉下来,活了这么多年大概没遇着这么放荡的事体,连声问道:“什么模样?”
“那人说若有人问,就说是风一样的男子。”小厮直翻白眼,仿佛被恶心得不轻。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报应来得太快,不管是哪个脑子抽风的闲汉开的恶俗玩笑都要勇于面对。终于,远远的,亲眼目睹了生命中无法回避的男人的尊容,顿时有种后脑勺挨一棍的错觉,双眼紧闭差点儿背过气去:“你们……吃饱了撑的吗?!”
“是呀姨娘,来之前吃了一盘肉夹馍,现在好饱。”敦敦满足地摸摸肚子。
朱翠也有同感:“就是肥肉太多。”
“不是让你乖乖在家等我?现在倒好,我前脚没站稳你后脚跟上,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她天生冷淡极少动气,一怒大有不可遏制的势头:“还有你,托你看顾孩子,你带他随便遛,居然遛到我眼皮子底下,英明睿智举世无双啊!”
第30章
朱翠汗颜,略见愧色:“这事儿不怨我,熊孩子栓都栓不住,发现他失踪再追出去已经离开蜀中地界了。”
熊孩子的行为是不可预测的,可能也是不可逆转的。
她看着皮厚成性的孩子,估计臭骂一顿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当初杨堂主派她与娄家接洽,为使心安,特意动用人力寻回流落在外的敦敦。她临行前再三叮嘱,反复强调,不可擅自出门,更不可远离玉风堂的势力范围,这下可好,人家直接投奔而来,良苦用心直接喂狗。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脑袋从未这样大,又大又沉:“两派联手,各自为营,是敌是友只于分寸之间,危险之处绝不亚于战场。”
朱翠拍她肩膀:“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没个帮手怎么行?”
“你是不是又和杨临风吵架了。”冠冕堂皇还是靠边吧。
“不是吵架,是大道通天各走一边。”她撇了撇嘴,总算实话实说:“我们早没半文钱关系。”
分分合合,吵吵闹闹,有人相濡以沫有人相忘于江湖。反正那货不是好男人,油头粉面不思进取的小白脸有什么可取之处,终身幸福更是靠不上,散了更好:“敢情避难来了,不过丑话说前头,此处一旦情势不妙,第一时间出逐出境。”
“情势好好的为何不妙。”
便将娄小姐如何属意于薛子赫,薛子赫如何无意于她,两派的宿怨以及今日的纠葛大致描述一通,朱翠对其他漠不关心,唯独孜孜不倦地打听娄小姐的私事。
“什么武林世家,我看败絮其中,名门之后不顾家族声望抛头露面,小日子过得丰富多彩啊,也不怕毁了名声。”
“名声是自己的,视若珍宝还是弃之如屣也是自己的事儿,似乎不碍着我们呼吸新鲜空气吧。”
“唉?我可是……”
“与其可怜我不如可怜可怜钱倍,此人真性情,被人玩弄于鼓掌,可惜当局者迷。”
“你什么时候爱管闲事了?”
“你印象中的我很冷酷吗?”
“不冷酷,但寡情。旁人予你三分,你还三分,永远不多不少。”
是啊,不然怎样。
朱翠显然也说不上来,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来了精神:“那个苦情男人的尊荣咱还没瞻仰呢!”
可怜的钱倍。
明明隔着老远还是有种被调戏的感觉,整个人倒退三步,如遇猛兽。渐渐眼神躲闪,头顶冒烟,又不好掉头就走,实在不明白那个美丽女人在笑什么,而她乐在其中,很是过瘾地长出口气:“看起来傻里傻气的样子,我又相信爱情啦。”
他一句也听不懂,瞅了个空溜走了。
如果你被这样旁若无人地调戏,是不是觉得很无力?何况一旁的小孩儿唯恐天下不乱地做了个鬼脸。
死屁孩,钱倍暗自咬牙,女子,小人,难养也。老子不跟这些莫名其妙的难缠小鬼周旋,若无其事是最好的回击。
可是很多时候,若无其事也有限制,比如说,真要无事才好。
没过几日,钱大侠在后花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一个小丫鬟晕头鸡似的迎面狂奔,眼看就要撞上,他伸臂一挡:“魂不守舍的做什么。”
“呀呀呀,妖怪成精啦,救命救命。”
这一细问,原来是任适秋那日带来的孩子,在后花园摧花折柳无法无天,正闹得不可开交,娄家下人顾及客人身份,无人敢去训斥,一众下人丢盔弃甲,吓得哭得哭逃得逃。
小池塘边一片狼藉,果然仅剩几个坚强的小厮坚守阵地,人人一副苦瓜脸,望亭亭如盖的枇杷树而兴叹。半树熟透的枇杷抖落在地,摔得不成样子,枝叶间传来孩子的嬉笑声,那叫一个忘乎所以酣畅淋漓。
当熊孩子被威武雄壮的钱大侠纵身一跃轻松揪下是多么地振奋人心!众人击掌相赞,祸害在一片叫好声中倒拎出后花园。渐渐眼前模糊,此人力大无穷,挣脱无望,敦敦觉得自己大限已到,索性放声大哭。到了住处,眼前略过熟悉的风景,哭声更肆无忌惮,钱倍忍无可忍,伸手要拍哑穴,只闻一声呵斥:“qín_shòu,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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