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是第一次上江竹的实验课,内容是麻醉,从兔子耳朵进行注射。实验课用的小动物,是专门提供过来的,用完之后再统一收走。
兔子送过来的时候,个个都活蹦乱跳的,皮毛洁白,眼睛红彤彤,可爱极了。不少女同学一边隔着铁丝笼逗兔子,一边舍不得下手。唯独唐葵一人,听了江竹的要领讲解之后,一手捏住兔子的耳朵,另一只手举起了针筒。
实验课一般都是二人合作的,另一个妹子十分善良,平时看到乞讨者都会去塞零钱,隔三差五去喂校园的流浪小动物。她负责按着兔子,防止乱动,看着兔子不停挣扎,她心软了一下,手上力道松了些,那兔子抓紧此次机会,用力拿后腿一蹬,正好蹬到唐葵的脸颊上,拉出了两道血痕。
脸颊火辣辣的疼,搭档的女同学也吓住了,松开手,连声问:“你还好吗?啊,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啊?”
那兔子一失去桎梏,立马警觉地跳起来,唐葵手疾眼快,伸手就握住了它的两个大耳朵,拎起来,那兔子顿时老实了。
周遭的同学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前段时间刚开了微生物的课,兔子也携带不少病毒,这被挠破出了血,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我看看。”
清清淡淡的嗓音传来,同学们顿时噤声。
江竹从讲台上走过来,他个子高,身上罩着白大褂,边走边摘去了手上的手套,他走到唐葵面前,低声说:“抬脸。”
他个子高,唐葵不过刚刚到他胸口处。她不抬脸,江竹就没办法看清伤口。
唐葵踮脚,努力把受伤的那半张脸仰起来,给他看。
江竹看了看伤口,顺手从实验台上取出棉签,拧开碘酒,沾一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伤口。
唐葵先前被蹬的时候没有觉出疼,等到搭档叫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但也不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现下棉签擦上去,清清凉凉,从伤口上轻轻拂过,力气小,也不觉得疼痛。液体蒸发带走热度,反而使伤口没那么痛了。
“跟我去趟医院,实验等晚上再补做,”江竹严肃地说:“你现在需要接种狂犬疫苗。”
“没必要吧——”
“有,”江竹打断她的话,语气稍稍强硬了些:“作为一名未来的医生,谨慎是最基本的素质。”
作为s医大的附属医院,省中医院就在s医大的旁边,江竹打电话叫了个学长陪唐葵过去,自己依旧回去上课。
至于未完成的实验,江竹给她和她的搭档记了下来,等有空闲的时候再补做。
自那之后,再上江竹的实验课时,多了一个硬性要求——必须戴医用口罩。
此时提到这事,江竹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他笑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没想到,相亲的对象竟然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唐葵也十分窘迫地点点头。
这就超级尴尬了啊。
早知道来之前,就该看一看照片,或者听妈妈把话说完……可惜,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昨天的敷衍了事,造成了如今的尴尬局面。
“说起来,你还是给我留下了挺深的印象,”江竹握住咖啡杯,喝了一口:“后来上解剖实验的时候,你胆子挺大,手不抖,挺稳的。”
唐葵一副虚心的模样:“是江老师您教的好。”
“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再称呼我为老师了,叫我江竹吧。”
唐葵始终在观察着江竹的手,他说话的时候,唐葵也没敢抬头与他对视。就盯着他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指甲修的整整齐齐。
手腕处露出衬衣袖角,洁净规整,他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似乎都没有一丁点儿污垢,一丝不苟。
“不不不,”唐葵急切地回答:“一日为师——”
忽然觉着这话有些不对头,她硬生生地把后半截咽了下去,毕恭毕敬:“直接叫名字的话,是不是对您不太尊敬呢?。”
“……”
江竹深呼吸,叹口气,忽然清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唐葵。”
“啊?”
“我现在已经不再在s医大教学了,你如今也不是我的学生。”江竹摩挲着咖啡杯,那温度透过瓷杯,清晰地传达到他的手心。温温暖暖的,适宜的温度,像极了眼前的人。
他斟酌着词语:“今日这次会面,也不是师生交流近况或者学习心得,而是两个单身男女在确认彼此是否适合作为结婚对象。”
唐葵呆了一呆。
“所以,换个称呼吧,”江竹说;“倘若你真的不习惯直呼姓名的话,换成江先生也可以。你一口一个老师,让我很有负罪感。”
唐葵也有些慌,这相亲遇到以前的老师,说出去谁能信?
偏偏还让她给遇上了。
“饿了吗?”江竹问:“想吃些什么?这家店似乎不提供正餐,要不要换一家?你比较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成。”
唐葵嗫嚅。
不清楚为什么,从小到大,唐葵都特别怕老师。大概是小学时候数学老师留下来的阴影,每当面对老师的时候,无论是自己老师还是别人的老师,她都发自内心的敬畏。宋清和她是从小玩到大的,现在在一所初中做语文老师,唐葵现在一听别人叫她“宋老师”,脚也发软。
江竹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无奈地笑笑,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馆。两人吃过了饭,又送她回家。
别的不说,除却这一层身份,说不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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