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倪浚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他身后一名提着棒球棍的男孩趋步上前,将手里的球棒递给倪浚。
“你想替他挨打吗?”倪浚举着球棒直直指向打抱不平的男生。
“不关别人的事,你有什么都冲我来。”景澄深知做卧底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包括不可预知的牺牲,但他目前急需这个苦肉计的机会能够更加接近倪澈,接近崇家。
于是他颇为搓火地抬手一推,就像因为嫌弃拍开对方的手一般,将球棒斜斜向下压了几寸。
这个既不屑又不知死活的动作令倪浚感觉到了严重挑衅,他不由分说挥起球棒照着景澄的左臂就砸下去,一下、两下……景澄没有躲闪,只是巧妙地将手臂朝身侧靠了靠,这样增大了受力面积,不至于被对方直接打断胳膊。
周围的同学从懵然中反应过来,群起而上,这帮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跋扈的行为成功地激起了民愤,毕竟这里是鲸理工的主场,自己同学被人当街殴打还不还手,真当他们都是七老八十怕事的糟老头子么。
眼看事态不可控制,一场以多胜少的正义之战即将打响,突然远处响起了呜鸣的警笛声,应该是有人在看出危险的苗头之后率先报了警。
同时,人群中突然多出了几个黑衣人,用以一敌十的体力和身手熟练地拉着偏架,迅速掩护着那帮小少爷们全身而退。
随即,好像影视剧中惯常的套路一般,警察们昂首挺胸地走出警车摆好p时,坏人已经走光了。
景澄被同学围着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他试着动了动剧痛的手臂,“我没事,皮外伤。”他接受了警方的简单询问,心知这将很快成为一个不了了之的小插曲,又被同学送去校医院做了检查,所幸只是软组织挫伤,骨头没断。
当晚,程局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简单问了下身体状况,嘱他凡事小心,前后不超过一分钟。景澄从程局那里积累了丰富的挨揍经验,这点小伤的确也不值一提。
晚自习后,宿舍里四个人有三个都在联网打游戏,景澄手臂有伤没参加,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听着一群小屁孩吆五喝六地南征北战。那是没有硝烟的虚拟战场,即便死亡还可以满血重生,跟他所处的局面完全不同。
景澄内心升腾出一种奇异的自豪感,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保护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家人吧。如今这个开端发展得一切顺利,他只需小心谨慎地潜伏下来,伺机而动。
宿舍里突然灯光骤熄,i断电,下面传来声声哀嚎,只余笔记本屏幕泛着的几缕微光。男生们踢里踏拉地端着盆出去洗漱,走廊里荒腔走板地唱着流行歌曲,掺杂荤黄字眼儿的问候嬉笑响起。
这与他在鲸市刑警学院严苛的训练和作息是完全不同的一种生活,惬意、放松、美好、自由。作为警察,他有责任也愿意去守护这份安宁。
景澄摸过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搜到了倪澈的微信。她的头像是一道黄昏中的背影,纤细的女孩坐在落地窗边,两臂交叠抱住膝盖,远处是被夕阳染红的大片彤云,影绰地映出游乐场高大的摩天轮和过山车。
点了添加好友,几乎是立即,屏幕上回应了请求通过的提示。倪澈发了个的卡通兔宝宝表情过来,景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胸口竟然翻出一股澎湃甜蜜的热浪来。
“你身体好点儿了吗?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倪澈将这条信息一个字一个字翻来覆去地读了好几遍,俯身将脸埋在柔软的大床上,冰凉的蚕丝被罩贴在她发烫的脸颊上,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堆起笑意,“我没事,昨天真是很丢人,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好一阵,直到景澄发消息问她第二天是不是还要上学,倪澈才不舍地发了个晚安的表情。
闭眼睡觉之前,她又抱着手机将两人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在脑海中导出了一场恋爱小电影。
***
本来哮喘发作对倪澈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次呛了烟尘,倪希仪格外紧张,非要她在家观察一天。
次日,倪澈依旧换好校服,由司机开车送去学校。这天的课她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纠结放学之后要不要去隔壁大学找井澄当面解释下自己身体没问题。
高一的学生没有晚自习,放学时间是下午四点四十。倪澈拖拖拉拉地整,直到现在她也没下定决心究竟要不要去找他。好像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吧,对了,他也是理科生,那不如假装向他请教功课吧。
她翻出前一天落下的物理单元卷,扫了眼最后一道加分题,嗯,就这个了!会不会太简单了被他看不起,唉,不管了!
几乎是在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的时候,倪澈才慢悠悠从校门口走出来。跟她一起的女孩一路都在给她讲前一天她请假错过的奇闻乐事,忽然话音一止。
倪澈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她晃了两下,侧头看过去,女孩朝路对面努了努嘴,露出揶揄的笑意。
她懵然地投去目光,随即胸口中一阵猛跳,紧紧抿住嘴唇。是井澄,站在梧桐树下正朝附中校门看过来的人是井澄,他来找自己了?
“我先走啦,嘻嘻。”女孩推了她一下,转身跑开了。
倪澈无视幻影旁边鞠躬四十五度拉开车门等待的司机小哥,肩带抬腿便朝马路对面跑过去。
一辆经过路口的私家车没有按规定减速,堪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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