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寻沮伤地陈述着眼前的事实。
糟糕,经这一撞头好像更痛了,现在的他只想躺在地上。
“哦~~”小兔子淡定的应了一声,津津有味儿的嚼着面前的口粮,对李苏寻揉脑袋邹眉头一脸难受的样子视而不见。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有……很多,不过……”李苏寻苦笑一下,“只怕我没时间问了……”才一说完他酸软无力的身体就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李苏寻醒来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明明睁着眼睛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只到周围有些吵杂的声音一丝一丝送进耳朵里他才慢慢地恢复意识。
恢复意识的李苏寻第一感觉就是冷,很冷。身上黏黏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是衣服被汗s-hi后贴在身上的感觉。
他下意识就朝右边温暖的热源靠了过去。
“年意,你醒了?”男人的略微拔高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惊喜。
李苏寻的身体却是一僵,随后彻底放松下来,又往男人那边蹭了蹭,犹带着浓浓的鼻音疑惑地开口
“这是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镇上的医院,你感冒了……”许琛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额头,紧紧邹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许,温度没那么烫了,应该是退烧了吧。
“都感冒了干嘛还睡地板上?”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
李苏寻无语,他只是不小心晕过去了而已。
对了,晕?李苏寻想起来了,他之所以会晕还要拜那只会说话的兔子所赐啊。
“你有没有看见一只兔子?白色的?”李苏寻没有再叫许琛“爸”,反正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什么兔子?”许琛反问。
难道许琛没看见?
“呃……没什么。”李苏寻有些遗憾,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那只兔子j-i,ng呢。
既然会说话,想必是成j-i,ng了吧,李苏寻暗暗地想着。
“我睡了多久?”
男人看了一眼又快吊完的点滴,淡淡开口,“大概几个小时吧!”
“……你一直坐在这里没动?”
半晌才听男人低低应了一声,“……唔。
”
“……为什么?”李苏寻下意识地脱口问道,问完他就后悔了。
他已经猜到男人的笑案。
果然,许琛毫无悬念的声音透过胸腔缓缓钻进李苏寻的耳朵。
“因为,你是我儿子。”
李苏寻本来舒服地靠在许琛肩膀上的脑袋因着这句话不得不抬了起来。
许琛也正看着他,男人的下巴上已冒出淡淡地黑色胡茬儿,连一向j-i,ng明的眸子都带着些许红丝,眼角竟生出细细地皱纹,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疲惫。
他突然发现这个已年届36岁的男人的此刻已不再年轻,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很多。不再年轻的脸上还是带着他一向习惯的温柔,那是同所有父亲一样的慈爱的脸。
李苏寻看的分明,那张熟悉的脸上除了有父亲对儿子的关心再也看不到其它。他该高兴的,但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早料到是这样的答案,但是再一次听许琛亲口说出来,给他的震撼还是很大。
就因为是——儿子么?李苏寻不知该说什么,身体很冷,但是眼眶却是热的。
儿子,多么可笑的两个字,让他能享有许琛的温柔,却也把他对许琛的爱意止于门外。缓缓垂下眸子,掩住即将溢出眼眶的s-hi润,李苏寻又把头重新偎在许琛肩上。
可叹啊,感冒一场人倒是变得多愁善感了。李苏寻无声地笑着,扎着针头的左手却伸了过来,连同右手一起紧紧环住了男人的腰,汲取男人身上足以暖人的温度。
“小心别碰到……”许琛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体,为免碰到少年扎着针的左手,他把放在腰侧的右臂半抬了起来。
李苏寻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能感觉到男人体贴的动作。心里一时间愁肠百结。
“……我冷,”他说,“许琛,抱抱我——”
迟疑了一阵,男人悬着的右手终于垂了下来,搁在少年略显单薄的肩头,另一只手也从后面揽了过来,把少年圈在怀里,紧紧的。
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吊瓶里的盐水快滴尽了男人才轻轻推了推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
“年意,起来吧,点滴快没了,我去叫护士来。”
“……唔……”李苏寻拖长着音调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起来。
许琛有些疑惑,医生明明说吊完这一瓶就可以回去了。但看少年没有想起来的意思,以为他还不舒服,只得随手招来了从走廊上经过的护士帮忙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李苏寻始终闭着眼睛,护士也以为他是睡着了,只叮嘱许琛让病人多喝水便匆匆走了。
殊不知许琛的这声“年意”听得李苏寻心头百般不是滋味。
许琛已经这样叫他快两年了,自己不是都习惯了吗,可是现在
为什么再也不想听到从男人嘴里喊出的这两个字
许琛,我不是你儿子,李苏寻只能在心中默默。搂着男人腰的手又紧了紧,贪恋眼前这不一样的温柔。至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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