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送到人家里就是了。这也是怕出什么变故,谁知道这家是不是有个厉害大妇要把事情搅黄。或者有个爱拈酸吃醋的宠妾,枕头风吹一吹,事情就不成了呢!”
宝茹原本有点儿不痛快的心情,听了花菜头这调侃,也笑了起来,扑哧一声道:“你这小子好声口!这些事儿也是张口就来,没影子的事儿,也说的这样有鼻子有眼,你莫不是摸到人家家里看了?”
花菜头这时候越加不想开始那样恭恭敬敬的样子,这是晓得宝茹和郑卓都不是那等端架子的人,就笑嘻嘻道:“夫人不知,这是用不着看的,每月这样的笑话儿咱们扬州不出几回?每回咱们听了都传着呢!”
郑卓扶着已经乐不可支的宝茹,看她心绪不像之前在里头那样不好,倒是心里放下心来,又看了看天色,翻出一只怀表,道:“戌时三刻,天色也暗下来,寻个地方吃饭罢!”
宝茹正被扬州人民的八卦程度与湖州那边没什么两样而逗笑了,眼角已经有了几点泪光,听到郑卓的提醒,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怀表,果然时候到了。过来剪刀巷这边看热闹,时候倒是过得极快的,只是看几个女孩子出出进进,尽然就天擦黑了。
既是这个时候了,两人就又跟着花菜头去吃完饭——这也是午饭时的好表现,宝茹更加信任他了。
花菜头果然是没让人失望,带着他们往小东门街食肆去,这儿晚间夜市最多糊炒田鸡、酒醋蹄、红白油鸡鸭、炸虾、板鸭、五香野鸭、鸡鸭杂、火腿片等,骨董汤更一时称便。每一样拿小小碟装了,分量不大,再加上有郑卓分吃,宝茹一样只尝尝味道,竟然是吃遍了也不饱腹。
花菜头抹了抹嘴,宝茹依旧也给他单叫了饭菜,见状他又引着宝茹郑卓至城下间,这儿有一些货铺,即散酒店、庵酒店之类,卖小八珍很有功夫。所谓小八珍,皆是不经烟火物,如春夏则燕笋、牙笋、香椿、早韭、雷菌、莴苣,秋冬则毛豆、芹菜、茭瓜、萝菔、冬笋、腌菜,水族则鲜虾、螺丝、薰鱼,牲畜则冻蹄、板鸭、鸡炸、薰鸡,酒则冰糖三花、史国公、老虎油,及果劝酒,时新酸咸诸名品,做这些生意的货铺,正是要通宵待客。
宝茹等到这一处消遣才算心满意足,还多要了一些吃食拿回去与白老大他们宵夜,这就提着回了客店。只花菜头倒是十分殷勤,就是收了佣金银子,也不是立刻扭头就走,还给他们把马车叫好,见他们上车这才好。
宝茹这一日倒是觉得十分满意,觉得总算有了些度蜜月的样子。直到第二日,虽然前一日劳累,但是宝茹精神依旧很好。原先打算好的,今日要去瘦西湖游湖——在湖州也不没游过湖,但是瘦西湖好大名气,又有扬州瘦西湖上佳丽可看,自然要去一趟。
宝茹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梳发,菡萏在旁为她绾扬州这边盛行的发髻,然后又是簪金钗、戴华胜之类。等到收检完毕,这才让郑卓看,道:“看一看我今日这打扮,像不像这扬州本地小娘子!”
宝茹身上衣衫竟然也是昨日在成衣铺子里买来的,这样一看倒真不像是个外来的。郑卓点点头,然后又给宝茹发髻边插上一朵芙蓉花——这时节哪里来的芙蓉,只能是洞子货。郑卓看见了买了几支,这时候给宝茹插戴。
他这一下突然,饶是宝茹脸皮厚,也是微微泛红。伸手摸摸那花朵,转头瞥见旁边木樨菡萏竟是有些低头抿嘴偷笑的样子,只得欲盖弥彰道:“这还是剩下几朵,你们两个分着戴了罢!”
她这样子,似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真能没发生过一般。木樨菡萏两个不想小吉祥,遇着这样的机会,定会调侃一番的。她们两个老实的多,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这可是姑爷与姐儿买的花,她们两个拿去分了是不是不太好。两人偷偷看郑卓,郑卓微微点头,面色也没有不虞,这才放下心来接过那几朵芙蓉,商量着簪到发上。
这也不过是日常的一点小小插曲罢了,郑卓带着宝茹就近吃了早餐,然后两人就踱步,算是一遍游览扬州风光吧,不急不忙地走到了最近的一个小码头。这正是早晨,码头上就停泊了许多小画舫,这时候停的画舫大都是要出租的。
郑卓上前一问,果然就说定了一家。这家小画舫上似乎招待的是一家人,有夫妇一对,又有小儿女一双。那男子汉自然在船头撑船,拿了竹篙轻轻一点,这画舫就顺入水流。那妇人则是在船尾用小火炉煮茶,旁边一小儿帮忙,另有一个女童,年纪大一些,应该是姐姐,就端着花生、瓜子、软香糕之类奉与宝茹郑卓两人。
扬州城内水道绵延,那男子汉晓得郑卓宝茹是要往瘦西湖去,熟门熟路地就撑着船往那驶去。宝茹和郑卓刚刚吃过早饭,再有对着那些花生瓜子能有什么兴致,宝茹给那女童抓了一大把点心,这就和郑卓走到船头看外头风光。
那船夫一面撑船,一面与两人闲聊道:“这也不好时候,两位客人只怕是外地人,要是来的迟一些,春光明媚的时候,那时候两畔自然是花红柳绿。而且出来踏青游湖的女郎也更多,咱们扬州多丽人,热闹好看的很!”
宝茹倒是惊奇了,道:“这也太神了!大哥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我看着装扮也像是个扬州女孩子了。至于我家外子,我倒觉得男子装扮就是没有城里的风尚也不如何稀奇呢!”
那船夫有几分得意,道:“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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