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炜背着镜头诚恳道:“让洛先生牵扯进苏家的家务事里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不过为了子阳能早日和家岳和解、顺利拿回他该拿的东西,我也只得暗地里做些上不了台面的手脚。洛先生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在价格方面亏待您。”
洛东一边翻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淡淡道:“张先生送来的审计书我已经看过,合顺的规模和启东差不多,张先生却只要我六成的股份,又哪止是一句不亏待。张先生为了家人再三让利,我要是不签,岂不是对不起您的一番苦心。”
两人齐齐笑了几声,又就着合同内容聊了一会,便各自提笔签字,起身握手定约。
张生又道:“这次合作实在仓促了些,不过百善孝为先,洛先生和子阳倾盖如故,现下还能看在家岳的份上美意成全,我感激不尽。”
洛东推辞道:“张先生言重了。生意场上没什么情分可讲,大家利字当头,各行其是,就算要论,苏先生和我初次合作时也早该想到有今天。”
苏子阳死死盯着屏幕,似乎要从那个指甲盖大小的人脸上看出洛东的所有潜台词。
张文炜关闭视频,望着苏子阳语重心长道:“子阳,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再怎么闹都好说,又何必让外人趁机捡了便宜?聚康是你的心血,我不会抢也不想抢,不过你和爸爸的矛盾越拖越久,老人家年纪渐长,最近查出来血压已经有些高,是时候回去向他认个错了。如果硬要用聚康逼你你才肯低头,我也不怕做这个小人。”
苏子阳沉默地抬头看他,旁边服务生犹豫地上前展示酒标,又按照张文炜的意思,将红酒直接倒进醒酒器。
半晌,苏子阳突然一笑:“我可以考虑撤销并购,不过姐夫你也要给我个痛快话:当初那几张照片,究竟是不是你的手笔?”
张文炜先是一愣,继而又恍然大悟地绽出一个苦笑:“我还当你看我不顺眼是因为我入赘之后抢了你的位子,原来你对我的误会竟这么深!——子阳,信不信由你,当初那事确实与我无关,我和你姐姐感情稳定,爸爸也并没有表示反对,我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和你交恶?而且不管我怎么努力,你们始终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子,我就算再没眼色,也不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苏子阳一口一口呷着红酒,心中不住提醒自己张生是何许人也,他做得再多也必定准备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矫饰。这次签了合约又提前捅给他知道,分明是不想真正让启东捡个大便宜,而是计划空手套白狼,挑拨离间,让洛东竹篮打水,让他乖乖放弃聚康。这底下的门路他能想得通,洛东难道就会这么蠢地干脆签了合约?
还是真如艾达所说,洛东自从那晚之后就一直等着今天,拼着被反咬一口也要亲手把他逼上绝路?
苏子阳握着酒杯,一时思绪繁杂,不知该如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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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又站在苏玥的立场劝了他几句,苏子阳依旧默然以对。待杯中酒喝完,他才重又抬头向张文炜一笑:“我知道姐夫的意思了,我回去考虑考虑,咱们明天股东大会上见。”说着就起身要走。
张文炜也忙站起来,绕过餐桌送他出门,分别时又以长辈的姿态含笑在苏子阳手臂上拍抚几下:“子阳,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气也该气够了,我们都等着你回来。”言语间仿佛当初并没有谁赶走了苏子阳,而是他自己负气出走一般。
苏子阳肩膀一闪躲开他,望着张文炜皮里阳秋地笑笑:“就算浪子回头,姐夫也该多给我点时间,我说过会好好考虑了。”
张生这才收回手,云淡风轻地和他告别。
苏子阳一出酒店便立即打给洛东,然而电话响过两声就被按掉,再打,又被按掉,第三次索性全是忙音。苏子阳气笑着给洛东发了条短信,问:洛先生究竟要报恩还是报仇?
过了半个小时,洛东才回他四个字:利益至上。
再打过去,就只有用户不在服务区的系统提示了。
苏子阳气得低声咒骂几句,把自己关在车里闷了一会,才打电话给艾达,把洛东疑似反水的消息透露给她。
艾达当即飚出一连串白话粗口,又负气道:“要是当初你肯听我的,哪还有今天这么多事!现在进退两难,只能尽量拖啦!先通过并购案,再想办法联合股东翻身!有那条合同顶着,你姐夫明天大概不会投反对票。以后那个姓洛的良心发现肯回头帮咱们最好,要是他不肯,信不信我雇人套麻袋盯着他打?”
苏子阳不由失笑:“艾达姐英明神武、黑白通吃,你说我当然信。不过我看洛东未必打算帮张文炜,你想办法联系下你那位帮洛东做事的校友,看能不能探到他底牌。”
“丢你啊!”艾达气得又爆粗口,电话那边砰砰连声,不知是什么家具倒了霉,“被卖了还替他讲话,你情圣啊?!”
苏子阳道:“我当然不信他对我忠心,但我信他没那么蠢。”
艾达被噎得一顿,片刻才道:“那现在怎么办啊陛下!”
“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是忠是j,i,an,看明天大家亮牌以后再说了。”
话虽这么说,苏子阳挂断电话后难免仍有些心神不定,他在脑中推演过几个应对方案之后,又和几个相熟的股东打电话攀了攀交情,才弃车步行,直走到第三个街口方叫车回了公司。
这一夜当然不会好眠,苏子阳勉强在办公室睡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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