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似模似样地东闻西嗅:“这个淡雅,必定是蕙质兰心的姑娘;这个清香凛冽,是个有气质的;这个浓郁芬芳,应当是个活泼伶俐的小姑娘......”他每个都仔细看过后,斩钉截铁道:“都不是,我家新娘子完美无缺,哪个都衬不上她的美好......”
周围立即响起一片笑声跟嘘声。
“过关。”小喜娘笑道:“换下一道题。”说罢她便退出了喜娘群,另一个喜娘接替著顶了上来。
“不是罢。”李自在瞠目结舌。“难道有十多道题?”
“当然不是啦。”顶替上来的喜娘笑道:“我们这儿有二十四个小姊妹,是二十四道题!”
“......”
李自在接下来可没那么好运了。又是让他猜哪个是如玉的步摇、袖帕,考他诗词歌赋,还让他背颜氏族谱......
他题没猜对几道,处罚先领了不少,这才轮完一半的喜娘,他已经被罚了爬树、跑圈,累得气喘吁吁,还被抹了满脸的泥。
终于轮到最后一位喜娘,也就是晚画,她朝李自在灿烂一笑。
“我这个可简单了,请郎君背出颜氏族谱。”晚画笑道:“便不为难郎君了,从十五代开始背就好,背到小娘子这,也就是第三十三代。”
李自在促不及防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别说颜家的,他连自己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背不出来啊!
周围一时安静如鸡。
众人纷纷感叹,颜家这是要把新姑爷往死里整啊。
晚画见李自在风中凌乱的神情微笑道:“背不出来郎君领罚,罚你对小娘子当众表明心迹。过关了才能牵人入礼堂。”
什么?
如玉一惊。
他们成亲是讲好了互惠条件的,表明心迹这不是为难李自在么?
如玉有些著急,她未料得颜家这儿居然安排了这些环节,想起她为了说服颜凛与颜赫,信誓旦旦地说仰慕李自在品性、一见锺情、此生非他不嫁等的胡话,不禁有些后悔。
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自在的鞋尖与大红衣襬已经出现在她盖头下的视线内。
李自在站定,清嗓子咳了半天。
“咳、咳咳,这个,颜姑娘,那日宫中初见,便觉颜姑娘姿容无双,”他支吾了好一会。“心思纯真,直率可爱......”
后头几名喜娘道:“哎呀,说的是表明心迹,太委婉了可不过关的。”
众人起哄道:“不算数!不能算数!”
李自在扫了眼众人,猛吸了一口气道:“颜姑娘,我喜欢你。”
如玉又窘迫又尴尬,在一阵欢呼叫好的起哄声中被煽动了情绪,心头莫名跟著鼓噪。
“不成不成。”有人闹道:“颜姑娘那是我们喊的,这会儿该喊娘子了。”
李自在哎呀了一声:“在下脸皮薄,这么亲昵的称呼,这么多人面前喊出来会害臊的。这会儿该让我牵新娘子进礼堂了罢?”
如玉听见李自在低声道:“失礼了颜姑娘。这儿走,当心。”
她随著李自在一起跨进了礼堂。
李自在父母早逝,请来了在京的世伯作长辈,两人顺利的拜堂完,如玉便被迎进了新房。
媒婆与几名婶娘进来交代完一会儿该注意的事便出去了,什么连襟结发、合卺酒、象徵早生贵子的红枣人参桂圆莲子汤,她都没多留心,婶娘们一出去便掀开头巾,躺卧上床榻休息起来。
虽然时间很赶,新房仍布置得十分细致,桌案上除了喜庆的果糖糕点之外,还有小火炉热著鸡汤与肉菜,矮架上一叠绘册与话本,还有一些九连环等的小玩意,怕如玉等得无聊,倒是准备的周全。
与其它新房最相异的莫过于床榻摆著两套整齐的铺盖,垫被也是两套。
如玉掏出李自在方才塞给她的纸条,就见上头用石墨草草写著几字,用膳休息别等。
对之房中的布置,心中似有暖流熨烫而过。
如玉躺上床榻休息了一会儿便下来了,正舒适地坐到案前喝著汤边翻看话本,门便被人叩了几声。
“颜姑娘,是我。”
李自在的声音隔著门板传来。
如玉开了门,吓了一跳。
“李自在,你的腿怎么了?”如玉看著他那木拐子皱眉。莫不是被罚过头伤了腿了?
“哦,这个啊。”李自在搔搔脑袋,举起那有胳膊粗、半人高的木头。“我方才划酒拳输了,大哥要我把桃花枝换这个来掀盖头。”他鬼祟往后一看,确认四下无人,赶紧溜入房里。
“啊,好累。”
李自在一进房便扔下木头,火急火燎地把喜服给脱了。
“哎呀。”如玉惊叫,还来不及遮眼,便见他喜袍下是一身红色长衫,还披了一身软甲护具。
那是比较轻薄的软甲,达官贵人们遇上重要场合,譬如秋猎或祭祀大典,怕遇上意外便会在衣里加上软甲防身,李自在这会儿佩戴齐了一套,从胸腹甲到肩腕甲、腿甲俱全。
虽说是软甲,也是极有份量的,他穿了全套整个人瞧起来健壮了一圈,胸口鼓胀肩脊挺直,很有气势。
莫怪乎穿著喜服气宇轩昂的模样!
原来偷偷撑著呢。
如玉看著李自在卸下一身软甲,又抹去面上糊成一团的彩泥。“哎呀,早知道便不画脸了。我可特意起了个大早呢,结果被人抹了满脸泥,画得英俊潇洒的脸都不见了。”他可怜兮兮地掏出白绢,将脸上的东西胡乱抹去。
那白绢上除了彩泥之外还沾了不少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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