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去灭烛火!”
“稍等为夫。”于是李自在乐颠颠去了。
一室幽暗,只馀窸窸簌簌的衾被摩擦之声。
半晌,李自在掩好被子,匆忙披了外衣,爬下床去再度点上烛火。
然后跑到书架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几本册子藏入袖中,一脸镇定道:“娘子,人有三急,你且稍待,为夫去解决一下立刻回来。”
说罢拿起一座烛台转身便要出去。
“站住。”如玉满脸通红,“这儿到处都有壁灯明亮得很,不必拿烛台出去罢。”
“这个,我晚上看不大清--”
“哦?我晚上可是看得很清呢。”如玉哭笑不得,“放下你怀里的春宫册罢。”
李自在讪讪回来,“那个,我自幼装病到现在,在见到你之前,连个小娘子的袖角都没碰过,咳,也就没关注过这事......”
“......你那梦里可是fēng_liú潇洒的李二当家呢,那什么鞭的都不知收下多少了,还天天沾沾自喜受多少小娘子欢迎。”
“可李二当家自知命格,从来没想过成亲哪,也就看著小娘子过过乾瘾了。其实李二当家年届三十也没看过春宫册......”
“你方才还说你没事自己一人也时常看呢。”
“那是见你一脸恨不得钻地的表情,随口说来安抚你的。”
“就说了我没看!”
如玉说完,偷觑了他一眼道:“都拿过来罢,唔,一块儿看......”
于是新房灯火通明了大半个时辰,才又恢复一片幽暗。
良宵苦短,一刻千金。
*
翌日,如玉近中午了才起来。
李自在自幼丧父丧母又无交好的长亲,还只身一人在京,她不需要向公爹婆母与李家长辈请安,随意得很。
她一醒来,便发现另一侧床已经空了,心下有那么一瞬闪过失落,待到坐起,这才发现地上坐著一个光著膀子的人,满地都是摊平铺开的春宫图册与绘卷,李自在正专注低著头,聚精会神地研究,目光不时在几幅画中来回审视作比较。
他没发现如玉醒了,看到一半忽然从怀中掏出了小册子与碳笔,开始记录所感,认真的模样彷佛运筹帷幄著什么国家大事一般。
他虽看似率性潇洒,万事不挂于心,骨子里其实是个认真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李二当家了。
昨夜虽然,嗯,临时恶补了一翻,他也自认表现得像模像样的,可做到一半,他耳畔便传来一声叹息,带著点儿无奈。他怀疑自己听错,但到后来,她又哀叹了几声。
于是事后如玉一睡著,他便溜下了床,不只是书架上备的那些春宫册,还去将一堆压箱底都翻了出来。
“李自在!”如玉唤了他一声。“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呢。”
李自在抬头侧过身去,朝如玉微笑道:“娘子安心,为夫今晚一定让你更满意。”
轰隆!
如玉耳畔一阵雷鸣。
“不,别了罢,”她抖著声道,“你昨夜,嗯,辛苦了,必定也累著了罢,前些日子你又风寒刚好,这几日便好好歇著,养养元气。”
饶了她罢。昨夜她都乏了,他还精神十足,要不是三更时分洒扫的婶娘婢女从宴客厅清扫到了花园这儿,两人被走动的人声扫了兴,他大有战到天亮的势头。
这如何可以!不行,他得一雪前耻。李自在拍胸道:“为夫元气充足,不需要将养。”
他见如玉一脸青色,彷佛不信他的模样,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没事的,再者还有昨夜收到的那一堆鞭呢,唔,我今日便来补补。”
如玉眼前一黑。
别补了罢,他再补,明天要补身子的就是她了!
第46章
如玉看了看外头大亮的天色,再看了看地上不动如山壮志凌云,大有要称霸床第架势的李自在,心下顿觉不妙,赶紧爬起身洗漱,强行把人拉离了房。
这时已经正午,两人一起上了街。
大雍习俗,新婚隔日相偕上街采风,给街坊认个脸熟,李自在京里无街坊邻里,如玉只是想将他拉出那堆春宫册,单纯一块上街转转透个气。
李自在其实不大熟悉京城,如玉见他并无想去的地方,心念一动,将他带到了镜湖。
“我曾经在此,就是你那个梦里,在三生湖求断了过去的孽缘,然后就在宫里遇上了你。”如玉挽著李自在,指著镜湖心朝他一笑。
李自在啊呀了一声,“进宫那日我可也有到镜湖呢,你不知道,我可厉害啦,帅气一个飞踢,我的莲花糕咚咚咚地踩著其它莲花糕连弹到湖心,打中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大莲花糕呢,嵌入它里面差点将它击沉,旁边的人一脸惊佩地看著我。”当然,踢完之后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的事被他隐去了。
而旁边的人就是李潇洒。
“说起来,那莲花糕大得离谱哪,哈哈哈,可逗死我了,不知哪个二愣子扔的。”
李自在洋洋得意说完,就被如玉一把拧了耳朵。
“你自己这副德性,好意思说别人二愣子!”
“啊呀呀呀娘子你轻点儿!”李自在看著拧完耳朵掉头离去的人,一脸莫名。
该不会,那滑稽的莲花糕是她扔的?
“等等我呀!”
他快步追上如玉,两人手勾著手经过休憩的草坪。
如玉朝李自在一笑:“我上次来这儿的时候,有一对小儿女,那小郎君忘了带垫巾来了,小娘子想坐下欣赏湖景,小郎君便解了自己外袍当成垫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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