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从前一样,只手上那支古朴银质臂钏,臂钏上能自有开合的银扣消失不见,那镯子紧紧箍在她纤细手腕之上,若想除下,便只能将那欣长的手斩下。
那是阿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细心保护着,后来……却仍是丢了……
千宁儿抱着孩子,她不知当今的皇上是何用意,她怀里的孩子是大嫂在她为入宫前为千家生下的一个孩子,她千家现在能确保平安的唯一血脉,孩子在她怀里扭了扭身体,睡得很不安稳,她用手在她稀疏淡黄的眉毛处抚了抚,心内一片空落落。
他为何用一个孩子将她禁锢在这里,他为何没问一句先皇到底如何死去,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生活在这皇宫里……没有人同她提过任何关于这些的话,所有的疑虑都无法找到答案……她生活在这宫内,却又游离在这宫外……真正如孤魂一样。
她为孩子裹了一层狐绒厚毯,将她抱在太阳处,阳光撒在她身上,恍惚的眯了眯眼,自从暗室出来,似乎对这暖绒的阳光发自内心的喜欢,眼睛却短时间适应不了外面的强光,她低下头看向孩子粉嫩的脸庞,那双黑葡萄一样莹亮的眼睛忽的睁开,一瞬不瞬的看向她。
眼前的小生命似给了她一丝自己尚还活着的印象,坐在周围都氤氲着阳光的躺椅上,她仔细的瞧了瞧自己住的地方,少了从暗室出来的对比,她那日眼里的堂皇也只是古旧的宫殿模样、
这地方已经很老了,年久失修,窗柩上的漆已经掉了大半,柱子上的纹络也被风化而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铺就在地面的青石砖面也被磨得圆滑,失去了原来严丝合缝的模样。
应该是一处荒僻了很长时间的宫殿了,小孩伸出肥嫩嫩的小手要抓她的头发,她笑着将手塞到厚毯之中,看着这简陋非常的地方,心里却反而平静了一些,以她现下的身份,实在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前庭没有家族的支撑,后宫没有确切的身份,住这里已经算是宽限。
旁边有人小声的提醒她一句:“娘娘,该用晚膳了。”
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刚刚还普照的阳光,现在已经落得只剩半边了,轻轻点了点头,她起身将孩子小心放在另一个跟过来的宫女怀里,她现在是孩子的奶娘,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没有生过孩子,也不知该如何喂养她。
娘娘……宫女仍叫她娘娘,或许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省下了两个字,她其实是该叫她太妃娘娘了……
千宁儿想到这处,苦笑了一下,扫了一眼旁边跟她年纪差不过的宫女,宫女恭敬而谦卑的看着她,尚显黝黑的瞳仁里依旧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或许出宫,她能找个颇为不错的正经人家,嫁为人妇,自此过上阿娘常说的平顺的日子。
夜色降的很快,她起身走近殿内,那仅剩的霞光已经淹没在地平线以下,灯盏摇曳虚晃,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乐音丝竹之声,缥缈虚幻,热闹非凡,隐隐还有几声爽利的笑声,她侧头看了了摇床内的孩子,睡得还算踏实。
夜半,所有的下人都被她屏退下去睡觉了,那些人前些日子还怎么都不肯出去,现下只稍微的抵抗一下就都依命下去了,毕竟这样的季候里躺在床上是最快活不过了。
旁边只作为孩子奶娘的宫女坐在那里,她以手支额,已经睡得有些撑立不住了,殿内静得只听见蜡烛偶尔‘哔啵’的声响,千宁儿披了一件大氅走了出去,脚底的小朝靴踩在青石板上有些微的声响。
她坐于房檐上,抬头璀璨的星子就晃荡在眼前,寒风将她的鼻尖吹微微有些泛红,她低头,将整个脑袋都埋进双膝之上,她的头发太长了,在风中不安分的飞扬。
阿娘说,她自出生以来,就剪过一次头发,那时她还应该就像现在的小侄女一样,小脸生得肥嘟嘟,头发却好像少了营养,浅黄且不甚浓密,阿娘看着自己一头乌黑的头发疑惑了几日,最后索性将她一头的黄发都剃了个干净。
后来生出的头发就如同她一样,又黑又亮,她似算定了阿娘爱惜她的头发,平日里都不甚打理,由着阿娘帮她洗着,护理着,每天都是柔顺而泛着香气的。
她的肩膀有一丝颤抖,皎皎的月光撒在她细长的腕上,那个银质的臂钏之上,泛着柔和的光亮,外面的笙箫声已经渐渐止了,有个身形踉跄着从房檐下而过,抬头时看见了屋檐上那个娇小的似乎抱在怀里也感觉不到任何重量的身影,眸子里的幽光明灭不定。
她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日子竟罕见的平静如流水一般,那个皇帝自那日后再也没过来这里,这处也偏院,平日少有人经过,就好像她被安置在这里真的只需要将那孩子抚养长大了而已。
拓允一身宫廷禁军的衣裳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一惊不小,他将她堵在一个较为荒僻的后院里,说荒僻其实也并不太荒,至少那一簇簇的红梅开得正当妍丽。
在那之前她一直觉着身后跟着个人,她不敢回头,只能加快步子,身子却猛地被一拽,一双大手捂上了她的嘴,鼻尖一股熟悉的墨香让她安定了下来,她没有挣扎,转过身时,看见了拓允。
她与他的距离极近,他的大手从她脸上移开时,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细腻而薄软,让他不由的心尖一颤。
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他比她高出一个头,两人现下的距离,让她必须扬起头才能真正看到他的脸,没有人说话,四周一片静悄悄,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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