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十分讨厌这种情况的。
明明二人自小相识,无话不谈。可偏生被一纸婚约束手束脚,连说话都十分不自然,很是压抑。
“我不管了!”沉以北忽然拍了拍桌子,她偏头盯着武棣之半晌,道:“装模作样这可不是我的为人。你问吧,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必定回答。”
早死晚死都是死,反正亲是结定了,那既然日后要与他日日相对,有话话不妨直接说明了,也省得自己日后过得不畅快。
她是这般觉得的,不过就是有旁人喜欢自己而已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来这武棣之自小与她一同长大,自幼的情分摆在这里,若是连这种事都不能明说,想必日后再被他发觉便是一番大闹了。
“哈哈哈……”武棣之忽然笑了起了,他指了指沉以北,而后趴到桌子上,笑得身子颤抖,似乎有那么点像吱吱了。
“你笑什么?”
沉以北想过他会质问,他会沉默,他会走人,可唯独没想过他会笑成这番模样。在她的记忆中,武棣之哪怕是笑,也是淡淡的,言行时刻不离沉着二字。可他今日笑得这般,便像是寻常小儿遇上开怀之事,笑得毫无形象可言。
“喂,你没事吗?”见他笑了许久未停,沉以北到是真担心了起来,可别笑岔了气。再者,她也未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何可笑之处。
“抱歉,失态了。”武棣之坐直身子还不忘掩嘴偷笑。
“是我方才说了什么可笑之事吗?”
武棣之摆摆手,道:“许久未见郡主的真性情了。”自打那次夜宴之后,他们二人之间就像是隔着些什么似的,连轻松说话都不可以了。“郡主无须如坐针毡,郡主若不嫌弃,你我大可做个朋友。”
其实这些日子自沉以北的反应而言,武棣之也是瞧出些头绪来了的。两个人忽然被一道圣旨拉在一道,对他们二人而言,皆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既然如此,那不若放开心态,按部就班。
“哈?”沉以北偏头,她伸出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方才说,有些饿了,我府上厨娘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带回些食材,郡主要不要同我一道过去,也尝尝她做的菜。”武棣之决定不再提方才那些话,他知晓沉以北也是个明白人,有些话她既听到装作不知,那便由得她去了。
“好呀,我也着实饿得紧了。”
与沉以北而言,吃的大于烦恼,再多烦恼也得吃饭,毕竟你不吃饱,哪有力气再去烦。
前些日子过来太傅府时,沉以北都不曾好好逛过,今日再到,却发现这院子里外都种了好些凌霄花。一团团桔红色的凌霄花开在墙头,让人忍不住驻足凝视。
“爷爷很喜欢凌霄,他说这种花可为药,亦可为花,常常能助他安神。”
“安神?”沉以北蹙起眉,这种花没听过有凝神之效,如何能安神?
“郡主别站在此处了,先行请进。”武棣之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她便入了内,门外两个下人见是沉以北到来,连忙下跪行礼。
自正门入内,是个不大的前院,四方的院子里栽种着些时下开的花草。
“前些日子来的时候还未到花期,今日一来才发觉,这入门便是花团锦簇的模样。”沉以北如是说着,偏过头这才发现,武棣之正站在门口同守门的小厮说着些什么。她心中稍起狐疑,却也未做些什么,只是站在院中等着他过来。
武棣之吩咐完下人,见她已站在那处望着自己,上前笑道:“让郡主久等了。”
沉以北摇摇头,二人便一同行至武棣之院中。
这太傅府建成也许多年了,她方才在前院到还未发现什么,行至后院到是发现不少工人正在修葺。
“府中下人皆是在为下月准备着,弄得有些杂乱,郡主莫要见怪。”武棣之如是说着,又怕她听了觉得尴尬,忙接话,道:“府中厨娘是琼川人,她做的琼川菜十分好吃,不知郡主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好吩咐下人去准备。”
“琼川来的?”沉以北面露喜色,想着自己离开琼川也好些月了,平日里未觉得,他这般一说到是有些想念琼川的小吃了。
“嗯,她最擅长的应当就是绘肉四喜,肉丝烧茄子,还有锅头鱼汤,郡主可有喜欢的?”
“我全都喜欢,你让她去准备就是。”
“那郡主先请去我院中小坐片刻,我这就去吩咐。”
看着沉以北笑着离开的背影,武棣之长叹一口气,好在昭容公主早早将她的喜好全数告知,若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顺利将她带离。毕竟,沉以北这性子若是较起真来,能制得住她的,还真没几个。
“她可有起疑心。”武竞捏着胡子慢悠悠的从他身后行来,他一身官服未换,想来亦是刚入家门。
“并未。”武棣之伏身行礼,道:“长公主将事情同孙儿说得仔细,孙儿定不会让郡主生出事端。”
“又要变天了。”武竞抬头看了看,道:“你也该替自己做做打算了。”
“孙儿如此十分之好,爷爷大可安心,有些事咱们不得不牵涉其中,但有些事,咱们仍可以置身事外。”武棣之也是知晓自己祖父的想法,毕竟这武氏一门,有文有武,可偏偏就只有他无官无禄。“宫中情况如何?”
“沉轩入宫了,接下来便是要看他如何巧舌如簧了。”
“此次由长公主出手,想必沉轩也无法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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