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顾景双手拟决拍在她心口,闭眼双唇微启冷漠之极。
……刚来就毫不留情地噎地她话语一顿。可观见身周渐渐盈起的气息法阵,青画意识到这是先前她画的那个净化之阵,但见那凝如实质的阵眼却比她精炼了许多,至少身周的青光已经不再消失。
青画后知后觉:净化之阵竟原来是天祁山的秘法之一……今日可怎么交代哟。
此阵一出,蓝光再无挣扎之力,只得停手吸尽白光后化作流光一闪而逝。两人无心更无力相拦,青画仅仅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闭眼平复功力,待周身紊乱平息。
……但是,心口的触感……啧。
顾景刚要收手化阵,一抬眼刚好对上她……不可描述的眼神。这才察觉手下绵绵软软的一团……忽的僵直了手臂,半晌也不知如何是好,面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煞是好看。
青画挑眉看住他,媚眼如丝,倾身吐气如兰在他耳边:“怎么,舍不得松开?”
顾景猛地推开她,自己倒踉跄了两步,神色却冷静的可怕:“不知廉耻。”
青画浑不在意地拢一拢垂落的烟绿袖口,嘴角的弧度慵懒绵柔:“虽不知你怎会至此,但到底多谢你救我一次。”
“不必。”果然见他语气如表情般生硬:“我本意也并非救你。”
“你这道士,”青画失笑,四肢如蛇贴上他的身体:“怎的如此不解情谊,怕是还没有见识过男女之欢罢?”
顾景像是再难以忍受,一手推开她以剑隔之,剑眉高扬,眉间朱红却代替他羞恼成了艳色:“走开!”
青画嗤笑一声翻个白眼,懒得计较他又一次的出言不逊,只松了松袖口,转身迈进阵眼之内。
月炽?你还好吗!
“……松手吧。”他抬袖掩一掩嘴角溢出的深红色的血,却是徒然。
月白的袖袍一片惊心动魄的红痕,涣散的眼神聚而又聚,暗灰色的眼瞳逝去色泽,像是搁置舍弃的废铁。目光却洞悉一般少有的柔和:“今日或将成永别……我不愿、不愿你日后会有何憾恨……”
“待我死后、你也不会再有这段记忆……”他的双手终于捧不住她的脸颊,同眼角一起慢慢垂落下来:“我们来世,再遇。”
下一世吗?
不。
不要!!
不远处的天边撕裂出一声似悲似泣的哀鸣,尖锐到歇斯里地,不似人声。
青画顿了顿:大抵是那妖兽死前的悲鸣。抬眼看了看惊飞的夜鸦,暗衬片刻,寻声踱去。
她抱着他,睁大着眼见他的瞳中生机一点一点的随血迹干涸。双手终于抖得不成样子。
喉中麻痒疼痛难忍,腥甜的气味涌上来,她舔了舔。
近二十年未能发出一声,方才的声音若能被母亲……和他听到,一定会觉得惊喜罢。心海一痛,她却松开手,面色茫然任由怀中的身体翻落到满满尘土中,站起身来。
脸上痒痒的,后知后觉地摸一摸,触到一手湿滑。暗红的血液自七窍中流下,却不及他月白衣袖上的痕迹灼眼。
片片断断的光亮丝丝缕缕地印染在眼前,慢慢传承一线。记忆与现实互相浸没,脑中似再承受不了这细而坚韧的金线,痛如刀绞。
良久,她闭上眼,有光自额间溢出随风而逝。样貌竟也随之变化,眉梢眼角的红意几乎成了暗色。
“……竟然是你。”十多年未用的嗓子有些干燥苦涩,像是当初在织女那里听来的吱悠悠的轴釉声。
她低头望向躺在地上的已经毫无生机的身体,瞳孔漆黑深沉。半晌,拖着并不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踏着枯叶上前,慢慢将他脸上沾染的灰尘拭去。缓缓描摹了他的轮廓,一道红金色暗芒渐自指尖溢出。
她叹息着,将整只手捅进他的胸膛。
“你跟着我做什么?”
顾景像是没听到一般,直直往前走。青画起了戏弄的心思,嬉嬉闹闹着拦在他身前,眉眼戏谑妩媚:“小道士,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果然见他转过脸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未尝过男女之欢?”青画抬手覆上他的双眼,埋首在他肩窝,吐芯舔了舔那削瘦的锁骨又瞬间错开身。
顾景勉强忍住战栗,却并不如她所想般恼羞成怒将她推开,只冷声道:“吾世族之子,当以责任为首,自不该沾染儿女情长。”见她依旧不死心想上前来,眯眼反问道:“我还没问你,你那半吊子的净化之阵是从何而来。”
青画面色一变,丢开他的袖角,转身便要离开,却不防手腕被他攥住,挣都挣不脱:“回答我。”
顾景逼近她,眉间点红如血,眯着的眼中冷漠如实质:“这是我天祁山不传秘书之一,你是从何得来?”
“呵,”青画哼笑一声翻个白眼:“干你何系?”
顾景拧眉,却暂时拿她无法,只得道:“待此间事了,你需得随我回一趟天祁山。”
“去你们那儿做甚?”青画咯咯地笑:“莫不是要娶我回家么?”又咋咋呼呼地一抬袖掩嘴惊呼:“这可不行,本君可看不上你这样的毛头小儿。”
顾景刚要斥她不知羞耻,远远却听有人踏叶而来。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似乎伴有水滴滴落的声音。两人同时顿住。
“这个气息是……”青画到底没少随父主往九重天去,片刻便辨认出来者何人,当下瞬时收敛了轻佻神色:“苍则帝姬?”
有人轻声笑,音质涩哑,像是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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