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床沿的玉色花簪微微出神。
时值秋分,环湖畔的海棠花树开得正艳,山石后猫着一团绯红身影隐隐与花树融为一色。
姮娘抱着各色小食吃得一脸幸福,从前只能看,不能吃,垂涎三尺也只有馋的份,这一遭最大的好处就是满足了口腹之欲,昨日太忙,没闲时坐下好好享受,但今日不同。可萝裳却不这么看,觉得她这分明是被侯爷伤透了心,在自暴自弃。于是萝裳从她嘴里生生夺食,狠狠鞭挞,说她们是舞姬,保持轻盈柔美的体态最为关键,“你这么暴饮暴食,到时脸大如盘腰粗如桶,丢了饭碗,看你怎么哭。”
姮娘不以为意,享受美食被打断,实在惨无人道,但面上还是诺诺称是,转头就又跑厨房去寻食,为防又被萝裳残忍夺食,这才悄悄躲在这儿吃独食,这掩掩藏藏的刺激,东西吃起来反倒更美味了。
“嗨呀!小丫头原来你在这儿,可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乍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做贼心虚的姮娘猛得一吞食物,毫无疑问地噎住了。东西掉了一地,捂着脖子涨红了脸。
小王爷瞪着眼睛憋笑,好半天才想起要帮把手,对着姮娘后背就是一阵垂。姮娘伸着脖子一阵猛咳,好容易才将堵在喉咙里的东西咳出来,捂住脖子不住喘。
身侧传来憋笑失败的喷笑声,这副狼狈模样看得赵子恭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句敢怒不敢言,姮娘这会儿切身体会了一把。
费了好大自制力才压抑住揍人的冲动,怂是主要原因,毕竟对方势大压人,待会儿再挑起征服欲,那就是在作死。这家伙下手没个轻重,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姑娘家?那是要捧在手心,护在怀里的!能这么没轻没重吗?!
小王爷笑了一阵,大概良心有点痛,知道这么不太厚道,醒了醒嗓子扮正经,“小丫头,你没事吧?”
姮娘假装没缓过气来,不搭理,不仅为方才的事,更为昨夜的事,这家伙贪图她的美色,还想讨她去暖床,真是白瞎了一张纯真的娃娃脸,心里想的全是龌蹉事。
但这不待见表现得太明显了点,多少猜得到一点缘由,小王爷摸了摸鼻子提正事,义正言辞地表示:“小丫头,昨晚的事全是你家侯爷自作主张,同我一点干系也没有,你可别被误导,误会了我的为人。就是后来送来的大美人,我也一根手指头没动地让给领回去了。”就是一句不提是自己的玩笑才引来了这些后续。
姮娘抬着眼皮觑他,狐疑不定,昨夜晚一步是还有人哭哭啼啼地回了院,彼时萝裳斜着眼睛一瞄,颇有些幸灾乐祸地与她咬耳朵,说这琴姬便是替换她送去小王爷屋里的人,琴姬平日自诩美貌无敌,不拿正眼瞧人,这被送去才多久就哭哭啼啼地回来了,八成是没成。送上门去还被退货,琴姬直道没脸活了。被哭声吸引,当时一院子里看好戏的一个比一个笑得欢。
想起昨夜偷瞄琴姬的那一眼,确实是个大美人啊,送上嘴的美味小王爷居然不吃,稀罕。这侧面说明他确实不为美色所惑?那也就真没觊觎自己的美色?姮娘摇摇头,不对,这是两码事。但这会儿确实多少看他顺眼了不少。
见姮娘眉眼有所松动,小王爷挺了挺胸脯挑眉道:“我可是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却也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像我这么有钱有势,长得俊俏还严以律己的好男人当今世上实在不多见了。”
姮娘忍俊不禁,附和答是,认真打量起眼前兀自沈醉小王爷,其实小王爷长得确实不赖,眉眼间尽是俊朗的味道,娃娃脸总挂着无邪的笑,相当吸引年轻小姑娘。不怪府里的姑娘这两日犯花痴,聚在一块谈论的都是小王爷。
小王爷捏着折扇在手心拍了拍,奇怪道:“你躲这儿干嘛呀,我绕了侯府大半圈才找到你。”想起什么诶了声:“该不会是躲着吃独食吧?”
再低头扫了眼掉了满地的糕饼点心炸丸子,眼角便忍不住抽:“你一个姑娘家吃这么多?!”姑娘家不是一块糕饼都得吃上二刻钟,小嘴细嚼慢吞吞吗?吃那么多东西,那得是牛的胃,比他都吃得多。
姮娘看着撒了满地的零嘴只觉得心疼肉也疼,乜他一眼,这会儿想起她是姑娘家了,“方才见你下手也没将我当作姑娘看~”
小王爷一脸讪讪,调开视线打哈哈,扶着花枝玩诗意,“一枝海棠压梨花,今日这海棠花开得甚美,嗯,甚美。”
…………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见周末,回家找母上,然后睡个昏天黑地~
(>人<;)那个……明天停更一天。
第8章君心不可知(七)
接连两日姮娘都刻意避着游凤君,那夜的事,她还耿耿于怀着,以致完全不想瞧见他的脸,可待完全静下来后,想想又觉得不行,完不成任务便回不去,困在这副身体里还不是是圆是扁任人捏,倒时更要日日见到他,那还不如把心一横,快刀斩乱麻!
既然做了决定,那便要尽快付之行动,可寻个什么名目才好呢?在屋内兜兜转转,托腮晃脑,忽然瞟见案头洗整干净的那件白袍,嗯,姮娘兀自点点脑袋,就这么办——以送还白袍之便,行卖弄风情之实,势必尽早将人拿下,好早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去前,忽然想起一物,姮娘来到妆台前,拉开台上小屉,里面躺着个绣工精巧,造型新颖的香囊,她拿起香囊轻轻一嗅,细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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