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君修的人。单凭这一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身在险境。
待他们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君流走到千锦面前,却没扶她起来,而是俯着身子对她说:“没想到,你不过一个小宫女,却还挺好用的啊!”
☆、046白骨
只一言,却比风冷。
千锦心一抖,然面前人却直起身,微微笑着,轻轻摇着折扇,往他自己的寝宫去了。
之前君修说过,君流很可怕,千锦一直未曾发觉,可此时想起他刚刚嘴角的那抹笑,她却忽觉慎得慌。
那一夜很长,却也很短。
千锦不知皇上又与常风说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君骋被禁足,可常风安然无恙。
过了几天,早朝那边传来消息,说大学士有个得意门生,也是君骋的心腹。他仗着在京城有太子和大学士撑腰,便在当地作威作福,强娶了两房侧室,平时也是花天酒地仗势欺人。
当地刚上任的一个小县官看不过去,便写了折子弹劾他,哪知他不但扣下了那折子,还派了几人去教训那县官。县官本有心疾,惊恐之中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死在了乱拳之中。
当地百姓念那县官为官清廉,势要为他追讨公道,这才把事闹了起来,也才终于让它传到了京中。
大学士的那得意门生千锦听说过,是多年前的状元,听闻他妙笔生花,行起文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早些年也曾是京中一代传奇,可他有一个缺点,好色!
也正是这个缺点,如今才让他酿成了大祸。
对七皇子皇上尚不曾手软,对他就更不会了,于是一道圣旨颁下,抄家,赐死,任凭大学士几番求情,最终也没能留住他的性命。
这起案件查下来,平日里为那人遮遮掩掩的官员也悉数被免。
听到宫人说,依皇上的性子,没对他们满门抄斩,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方凌雪听到这些时神色很不好。
君骋与大学士一贯看重那人,在政事方面他也确实是个鬼才,这许多年经营下来,旁枝错节的关系早已经织成了一张网,他听君骋的,便有更多人听君骋的,如今他倒了,于君骋而言,无异于少了一只强有力的臂膀。
而大学士那边,他门生虽多,真心辅佐他又有着才能的不过尔尔,这次一下搭进去许多个,对他实在是重创。
也难怪方凌雪会忧心忡忡。纵是君骋是太子,可一日不登上皇位,他便都需要苦心经营,没有大臣的支持他随时可能被废,更何况这事还是发生在他被禁足期间,皇上难免会迁怒于他。
且,方凌雪早不是皇后了。
千锦正想到这里,方凌雪忽然重重地落下一子,道:“听说淑妃在查常悠的死因?”
千锦闻言一怔,这事江兰馨一直做得隐蔽,但回头想想,上次方凌雪因为疏忽被她害得丢了后位,这之后定然是会对她格外上心的。
“奴婢不知娘娘的意思!”
方凌雪方如梦初醒:“本宫差点忘了,你已不是春和了,这些事你本是不知道的。”
千锦仍狐疑,可还是道:“奴婢让娘娘失望了!”
“无碍!”她又落下一子,“既然她要查,便让她查吧!”
是毫不在意的口吻。
千锦不知回答什么,便只在旁边站着。
她的一盘棋没有下完,就又有婢女来报,说上次君骋监修的京郊桥梁,今日忽然塌了。
“你说什么?”她手落在棋盘上,上面的棋子便被打的一团乱,蹦蹦跳跳地落了一地。
那婢女回着:“娘娘不必忧心,桥塌了,但好在没有伤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方凌雪闻言,只说让她下去。
她刚走,她便对千锦道:“看来,有些人是等不了了。”
千锦看向她。
她又说:“既然都等不了了,那就都不必等了!”
说着她便走向内室,在一个锦盒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千锦,让她去找冷宫里扫地的那个嬷嬷,跟那嬷嬷说时候到了。
千锦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只能按照她的指示做。
到冷宫时果然见一老嬷嬷弓着腰仔细地扫着地,上次处理七皇子误伤人一事时千锦看见过她,只是那日情势不明,她也没太多注意。此时看来,当时方凌雪把那两位上访的老人安置在这里,竟是因为连这里洒扫的宫人都是她的眼线!
千锦过去喊了那嬷嬷一声,她停下动作,勾起眼瞥了我一眼,依然自顾自地干着手中的活。
千锦把锦囊递到她面前,她身形一顿,猛然丢掉手中的笤帚,伸手将它抢了过去。
千锦有些诧然,可还是把方凌雪要她说的话都说了,那嬷嬷抱着锦囊,眼光闪了又闪,最后转过身,坐在门槛上,低声回着:“知道了,你回去吧!”
千锦出了冷宫,却没马上回思宸殿,而是闪身到了冷宫侧面,爬到院墙之上,仔细观察着那嬷嬷的动静。
只见她细细地抚着那香囊,而后肩头微颤,接着便小声抽泣了起来。
嘴里似乎还说着:“这么多年了,娘娘,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而后她将锦囊小心揣在怀里,伸手在脸颊上用力一扯,脸上便变了一番模样,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眼睛有些混浊,皮肤也有些干裂,可与刚才皱褶横生的样子相比,却是年轻了不少。
见到眼前情景,千锦终于放下心来。
不管方凌雪想要做什么,可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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