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这事儿不小,那人目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万一死了,就算不是三月她妹杀的,那也是因她妹而自杀,家属闹事麻烦就不小,更别说别的。
得赶紧跟老二说,还得跟老爷子说一声。
陆大姐下楼去打电话,王彩华便扶着柳三月去了她儿子的房间。
房门是关着的,开门进屋便见王彩华最小的那个儿子正自己跟自己拍纸板玩儿,柳时夏小小的身影则独自坐在床尾,趴在窗户上,伸长了脖子盯着窗户外头看着。
听到开门动静回身看了一眼,一看是柳三月来了,赶紧起身唤了一声:“大姐。”
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也是红红的,柳三月眼泪顿时便掉了下来,朝柳时夏招了招手,“吓坏了吧?快过来,到大姐这儿来。”
柳时夏几步便小跑了过来,柳三月摸着柳时夏的小脸儿看了看,圆圆的双眼不光红,还肿,特别是眼圈下边儿,肿的不成个样子,看就知道指定是一夜没睡。
柳三月掉着眼泪搂了搂柳时夏的小脑袋,说:“走,大姐带你去看妈妈和二姐去。”
柳三月的肚子马上就要满六个月,高高挺着,真是不小,再加上最近她长胖了不少,个头又不是很高,整个人看起来就显得格外笨重。
王彩华看着也是担心,便说:“你姑姐不是去打电话去了吗?要不就叫你姑姐他们去瞧瞧是个什么状况,你跟时夏就在我这儿待会儿,你看成不?不然你挺着个大肚子,怪危险的。”
柳三月拿衣袖擦了擦面上的眼泪,摇了摇头说:“这么大个事儿叫我怎么坐的住?不亲眼去看着,我实在放心不下。”
王彩华叹了口气,“唉!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那孩子先前过来我还瞧见过,挺老实的一个孩子,话不多又勤快,谁能想到他性子这么拧的。”
她又拉了柳三月的手叮嘱道:“去了有什么事儿就跟人警察同志好好说,心里头再着急可也不敢冲人家嚷嚷。”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大妈。”柳三月感激的应着。
陆大姐很快打完电话上来,柳三月跟王彩华打了招呼,便领着柳时夏跟陆大姐一起匆匆走了。
把车开到王彩华说的那间街道派出所门口,几人下了车,进了派出所寻人一问,柳妈和柳白露还在所里接受问询。
柳妈和柳白露并不是犯人,也不是受关押,只是过来接受例行问询,所以派出所里也没拦着不让见。
一男警带路领着柳三月他们三个去到了某间屋子里,只见屋里只有一张大办公桌,柳妈和柳白露紧挨着坐着,对面坐着一女警,正在盯着柳妈说着什么。
桌上除了几个文件夹、记录本和女警手里握着的一支笔,便只剩女警面前搁着的一只搪瓷缸子。
柳妈和柳白露面前什么也没有,两人面色很是难看,苍白憔悴,柳妈还好些,稳稳坐着,很是从容,柳白露面上却是满满的不耐烦和嫌恶,眼看着几乎马上就能爆发出来。
两人的嘴唇皆是干涩起皮,狼狈的不得了。
柳时夏大喊了一声,“妈妈!二姐!”噔噔噔便跑了过去,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平时看着再如何稳重再如何像个大人,心里头还是那个小小的孩子。
而柳三月在看到狼狈的柳妈和柳白露时,顿时便怒了,什么礼貌什么淡定什么应理性对待公职人员全抛去了脑后。
挺着肚子挣来陆大姐搀扶的手几步跨到办公桌边气的直拍桌子,大吼着:“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妈我妹犯什么事儿了?你们凭什么跟对待犯人似的连杯水都不给,你没看见她俩嘴巴都干起皮了吗?还是说你们这么大个派出所连个白开水都没有?你自己倒是喝的挺起劲儿,也不怕喝多了噎着!”
那女警年纪不大,脾气不比柳三月好到哪里去,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肃着脸瞪着柳三月,挺有气势,喝道:“你谁啊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儿?这儿是派出所,不是你可以撒泼的地方,要撒泼出去撒去,别以为挺着个肚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什么素质。”
陆大姐赶紧把柳三月护去了身后,瞪着那女警就厉声教训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不得不说陆大姐威严起来气势汹汹,还真有陆老爷子的那个架势,毕竟是陆老爷子的大闺女,也就是在何家时窝囊了点儿,在外头却也不是谁都敢欺负的。
那小女警却是全然不惧,翻了个白眼,朝送柳三月他们过来的那名男警抱怨道:“老李,咱们这儿是派出所,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地方,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往这里头带?回头我非得跟局长说去。”
老李老李,能被称老,年纪自然不轻,面上多少条细纹,一看至少就得有四十往上,而说话的这个女警,顶多二十出头的模样。
按这个岁数来看,老李该是女警的老前辈了才是,而且派出所里等级分明,前辈对后辈的威信绝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女警对老李的态度却真是不怎么尊敬,说起话来还有些傲慢。
老李也不见生气,只装傻的笑了笑说:“他们是俞陆伊和柳白露的家属。”
小女警没好气的哼了哼,“家属也不能带进来,我这边儿还审着呢,你赶紧带他们出去,还有那小孩儿,”她指了指已扎进俞陆伊怀里的柳时夏,“也给带出去。一家子都是些没规矩的,真是有什么样儿的妈就有什么样儿的孩子,难怪能把个好好的大小伙子给逼得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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