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抽一口凉气,“老娘背疼。”
程聚一听她背痛,把她腰托起来,扶她站直。
林海棠弓着腰,伸手往后背摸,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昨晚对我干啥了,我睡了一晚就全身酸痛。”林海棠质问他。
恶人先告状,程聚气不打一处来,“你昨晚朝我身上吐了两次,我还没找你算账。”
林海棠面色尴尬,“那我给你把衣服洗干净。”
她这次实在喝多了,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但有些事还是有印象的,毕竟别人把你带回家,没把你甩在大街上,算是一份恩情,她要报答,何况昨天帮了她两次,是大恩大德,要铭记在心的。
程聚不客气,指厕所,“衣服在盆里。”
厕所有个盆,但盆里不止一件衣服,一堆衣服,全是大件,林海棠认命,这叫报恩,昨晚拉你回来花了油钱的,住一晚有住宿费,她这么安慰自己,心头才平衡了些,脱下大衣,随便找了件男人的工装套在身上。
她蹲下去,忍着周身疼痛,放水,把衣服泡进水里,冷气从指甲盖往头顶心窜,她打了个寒颤。
***
程聚来到厨房,把昨天打包的菜取出来,装了六个大碗。
余庆生看见肉,就流口水,偷拿一块肉往嘴里塞,“玉林城的大厨手艺好,老子以后娶媳妇就去那里大办几十桌,吃它个几天,”
程聚说,“你今天就去学手艺,明天就有姑娘急着嫁给你。”
余庆生嚼着冷冰冰的肉,搭上程聚的肩,一副即将各奔东西的惆怅模样,“你衣服也有人给你洗了,该我给你俩腾出地方过二人世界,但是有了媳妇,别忘了兄弟我。”
程聚把碗一磕,“热菜,别整天瞎扯淡。”
程聚出了厨房,来厕所验收成果,他靠着门框,瞥见林海棠一双手冻成了紫姜花,女人沉默的蹲着,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
程聚摸摸腮帮子,“吃饭。”
三个人,六碗肉,程聚和林海棠相对坐着,余庆生左右瞧瞧,笑,“快趁热吃。”
林海棠冻僵的手,拿起筷子夹了几次菜,没夹起,掉了几次,余庆生也没敢替她夹菜,毕竟大哥看上的女人,小弟献什么殷勤。
林海棠索性扒米饭,想起昨晚的事,要道谢一番,“昨晚喝醉了,给你们带来不便,谢谢。”
她也憋不出华丽的词藻,昨晚喝断片了,也记不得干了什么出糗的事,又重复了句谢谢。
余庆生夹肉,“没事,我开始真以为遇上鬼拦路了,要不是聚哥极力主张开到前面去看看,我可能一踩油门,直接就飚远了。”
林海棠抬眼看程聚,程聚大口吃肉,压根不看她。
余庆生纳闷,“海棠啊,你昨晚怎么跑那边去了。”
“昨晚和一个男同事吃饭,那个男同事暗恋我很久了,我上了他的车,他开了半程,就欲对我图谋不轨,我算是运气好,逃出了虎口。”
林海棠脸不红心不跳的编谎话,这段话取自报纸上的一篇报道,原标题是“女子参加公司聚餐,同事锁车欲行不轨。”
余庆生一听,把碗一放,拍桌子,“我靠,我和聚哥去打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动你。”
一看程聚神情平静,自顾自的吃饭,没什么表示,余庆生觉得自己抢他风头了,又默默地端起饭碗,气氛一时又降到了零度。
林海棠放缓语气,“没事,我早就辞职准备不干了,以后都遇不到他,打不了交道。”
余庆生不认同,“那种男人就该打一顿,长长记性,要不然继续祸害他人。”
林海棠扒口饭,夸她,“庆生哥,你真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仗义的。”
余庆生被林海棠这么一喊,摸着后脑勺笑。
“以后有啥事,就找我和聚哥,我们专打坏人,想当年,我俩去报名考军校,被暗地里塞钱的给挤了下来,要是真上了,保不准现在正替人民伸张正义,**除恶。”
程聚拿筷子敲他脑袋,“吃饭堵不上你的嘴,老子瞧你才是那个最该被打的。”
林海棠抱着饭碗,看着两个男人笑。
女人畅快的笑起来,眉眼柔和,脸上两个梨涡盛了酒似的,醉人。
余庆生抱头,“聚哥,过了啊,在大美女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林海棠在后头吃了很多肉,两个男人的食量大,六碗肉被消灭了三分之二。
林海棠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余庆生洗碗,程聚在捣腾大头电视机,很老的电视机,现在市场上卖的都是液晶电视,算是个老物件。
林海棠打了个饱嗝,“看不出来,你还会修东西。”
“以前干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学精进。”程聚回她。
男人挽起袖子,露出胳膊肘,旋动扳手,肌肉紧绷,一弯流畅的线条。
林海棠没话找话聊,“这么多瓶子,谁捡的啊。”
程聚拆下电视机的屏幕,“庆生攒的老婆本,每次出去拉货,在路上见到瓶子就捡回来堆起。”
林海棠捶着老腰笑,“这怕是要攒一辈子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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