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电话来信息了,”许延一惊,却听见夏紫菱的声音比他还惊,抽气问:“哥你咋啦?!怎么哭了?!”
许延猛地睁开眼睛,见夏紫菱正一脸焦急拍着他,不由惊诧万分,难不成刚出医院——就好了?!他大喜过望、战战兢兢,试探着:“你叫我哥?菱菱,你醒了?!”
夏紫菱呆了呆:“我醒了?是你醒了吧?你都瞌睡半天了。”她噗嗤一笑,压低声音:“你瞧,那老和尚看着你呢。”
和尚?许延茫然四顾,越看越懵,这哪儿是堵车那条路……暗淡的禅房,半旧的黄幔,凝滞了一样的青烟,从长了绿锈的铜制香炉中缓慢流泻,慵懒地缠上老僧枯槁的指节,老僧?!
“施主,你因何而哭?”那老僧长眉白须,轻捻着佛珠,掀起眼帘,目中却精亮异常。
许延一个激灵,蓦然记起,这老僧竟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讲禅的方丈……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跟着尹心玥来这里听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还,丢了颗糖……
许延一把掏出手机,只觉浑身冷汗涔涔、冰火交煎,眼前那行字铺天盖地:“许总,周局我约好了,订了明晚七点新梅园的房,您记得过来。”发信人:张健强。日期:二〇〇四年九月……是二〇〇四年!!是二〇〇四年……吗?!
许延死咬着唇,挂着满脸泪,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僧,良久,恍惚地笑:“我,丢了,一个梦。”
“苦海迷途本如梦……”老和尚看着他,温声宣个佛号:“你用一个梦,换了一颗糖。”
许延怔怔吸口气,长叹:“那,眼泪呢?”
“泪者,缘也。”老和尚敛眉微笑,伸手加了块儿香,又再正襟危坐,漫声开始说禅……
窗外,山巅,遥遥传来一阵雄浑的钟声,在潇潇秋雨里轰然回荡,空旷而悠长……
许延没打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速度奔下山,窜上车,跑进候机厅,更不知道是以什么速度冲进a市人民医院。他突然发现,只要有契机,其实谁都能当刘翔。
封毅正坐在急诊室的办公桌后面,拿着听诊器按在病人背部,见他冲进来,立马愣了神儿,瞪着两眼问:“你,你干啥?咋跑这儿来了?”
还是那样的眉,还是那样的脸,还是那样要笑不笑,又坏又迷人的,傻样儿……许延猛一把捂住嘴,扑上前扯下那听诊器,拽了人就跑。
“诶,你等等,我交代一下……”封毅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以为出了啥事儿,也开始着急,连忙揪住他:“一分钟,就一分钟,我找个同事接我的班儿。”说罢拖着他来到挂号窗,冲里面喊:“小刘,你打个电话叫陈大夫来替我的班儿,我临时有点急事儿。”说完才跟他一块儿向外走。
许延死死揪紧封毅的前襟,只觉浑身一时冰一时热,两耳嗡嗡乱响;腿发抖,手发颤,心蹦得不像自己的。一路死瞪着那家伙,妈的,这混蛋,他真的还活着,还活得挺滋润!
“到底怎么了?诶,你,”那小子眼睛鼓得溜圆,盯得人发怵,白大褂都快叫他扯成咸菜干,那架势就跟押犯人似的,连周围那些困顿的病人,瞅着两人的怪样儿都直发笑。封毅脸上一热,别扭地去夺衣服:“你别揪我啊,别人都看着呢,我跟着你不成吗?快放开……”
“不放!”许延掉头一声断喝,吓得那小子顿时两眼发直,门口的保安也哧溜一声挺直了腰,惊魂未定地探头四顾,脑袋上的帽子都差点儿给晃掉。
“行,不放,不放。”封毅怕又出丑,再不敢反抗,一把拉住他快步跑出门诊楼,进了院子才停下来,转过身着急地问:“咋了延延?出啥事儿了?”上午打电话那会儿,不还好好的吗,这神仙隔了大半天,咋地就下凡了?!
“你宿舍在哪儿?”许延瞪着他,呼呼直喘气:“一人间两人间?”
“就后面,一人啊,”封毅越发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问:“咋啦?”
“回宿舍,”许延两手噼里啪啦,拼命推他:“走!”
“呃,干吗干吗,别推我啊,去就去啊。”看那小子满头大汗跟个急眼兔似的,封毅又是担心又好笑:“抓奸啊你,那也不用这么急啊。”
“少废话,”许延狠踹他一脚,瞪圆眼睛:“快走!”把那家伙唬得立马闭了嘴。
两人好不容易兵荒马乱跑回宿舍,封毅开了门:“到了,快说,怎么了?”
许延一把推他进去,反脚踹上门,掐着脖子就按上床:“弓虽.女干你!”
“呃……”封毅差点呛死:“喂,诶!疯了你!烂了,”被那小子七上八下扯得哇哇叫,又不敢真拦他:“衣服撕烂了,慢点儿!”
“烂就烂!”许延红着眼睛,三下五除二剥光了跳上去,抓住那根东西一把塞进嘴里,心仿佛才终于落下肚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眼泪鼻涕一串串往下掉。舌间那恍如隔世的味道,记忆里撕心裂肺的煎熬,比一辈子更漫长的磨难……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他还好好儿的……现在不是做梦吧?现在是做梦吗?究竟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
“嘶,呀……”下面被弄得又痒又疼,封毅一巴掌拍他**:“你咬死我了……”话没说完那小子却突然鬼哭狼嚎,吓得他赶紧撑起身抱住人,一头雾水地着急问:“延延,咋啦?怎么就哭了?”
许延猛地掉回头扑进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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