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却来查工部的事,难道不是越权之举么?”
朝臣竞相附和,墨银殇冷笑:“诸葛大人,如果我是你,发话之前就应该调查清楚。首先,我并没有干涉工部的事情,您知道郡王是在哪儿莫名其妙地将我同我户部的官员抓回王府的么?当时我只是和部下在太白茶楼饮茶。”她弹弹指甲,不紧不慢地道,“王上是命我领户部事务,但王上有下旨不许墨某在太白茶楼饮茶?否则就要被郡王抓回王府,秘密毒死么?”
诸葛重明被噎得无话可说,众臣也终于明白——她不是不玩,她是要玩大的。还是刑部尚书方岩试图打圆场:“墨相,或许这只是一场误会。郡王爷也是皇亲国戚,如何会做出这般事情呢?”墨银殇寸步不让:“那么方大人的意思,就是墨某自己将自己的部下打了一顿,然后和将他们和自己一起关进了郡王府,又自己给自己做了一桌菜,然后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方岩见她确实再无回旋余地,也不再说话。诸葛重明等人并不同意张青押走陈敏和宋定阳,这二人知道的也不少,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万一牵扯出来……场面十分肃杀,最后还是宋璟轩亲自赶到郡王府,将人押回了刑部。
这是个烫手山芋,宋璟轩甚至自己也清楚,朝廷诸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墨银殇做了件他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只是如此一来,朝中诸人如何能够放过她?
墨银殇以这件案子牵出了祖庙修葺工程的事,宋璟轩立刻派人前往祖庙,经实地重新估算,一笔拨款六十八万两白银的工程,实际耗资不足八万两。他终于开始知道他的钱都用到了什么地方。而即使是墨银殇亲自前往调查,他们也敢毒杀,这些人的胆子又肥到了何种地步。
证据确凿之下,宋定阳无可抵赖,宋璟轩同诸臣商议了两日,原定将其财产充公,全家贬为庶民,陈敏判抄家流放。最后宋璟轩看见二人家产数额,一怒之下以朱笔勾了斩立决。工部有四十余名官员受此案牵连,其涉案金额之巨,震动帝都。
宋璟轩下令严查,郭彦向宋璟轩进言:“陛下,此事不宜再详查下去了,微臣建议陛下立刻颁立新的法典,此前官员贪污受贿之事既往不咎。”
宋璟轩仍在盛怒之中,拍案冷喝:“如何不咎?先生可看见那陈敏区区一个工部尚书,他的家产竟然……”
郭彦打断他的话,语态严肃:“陛下,您可知皇后娘娘先前为什么执意殇开浩国?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如今陈敏、宋定阳被判立斩,其余官员焉能不惊?陛下,若您这朝堂受过贿赂的官员十有贿-赂-,您如何肃清?”宋璟轩怒意不减,神色坚决:“那朕就杀光这些蛀虫!”
郭彦轻声叹气,但他毕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立时便想到劝服宋璟轩的办法:“王上,西汉有名臣晁错,景帝甚爱,可七国之乱时,他仍被腰斩于市。帝王更须进退有度,一旦因举措不当,激起兵变,情势就非人力可控制。而群臣不会怨您,他们只会怨恨禄柔皇后。自古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一旦将他们逼急了,皇后娘娘性命堪忧!”宋璟轩神色微变,眸中怒火渐渐熄灭。他是极憎恨贪得无厌之辈的,眼见山河凋零,百姓潦倒,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却个个中饱私囊,他恨不能将其屠尽斩绝!但郭彦所言却直指要害,墨银殇……
郭彦见他眉头紧蹙,也缓和了语态:“王上,您真以为娘娘从定阳王身上下手只是偶然吗?定阳王是您的堂叔,您从自家人身上动手,于内可威慑群臣,于外更可博一个亲疏同罪的贤主之名。陛下若因此大肆诛杀朝臣,岂不是有驳娘娘此举初衷吗?”
宋璟轩靠在龙座上,足足思索了一柱香的时间方道:“朝喜,立刻宣长安三品以上大员入宫议事,朕要重定浩国法典。”
朝喜领命而去,宋璟轩下了龙座,徐徐行至郭彦面前,冲着郭彦深深鞠躬,什么话也没说。
重修浩国法典之事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群臣拥护,尤其旧罪不究这一条令朝中诸人都放了心。于是宋定阳的事在朝臣中的影响也渐渐淡了下去。朝中诸臣热议着新的法典,墨银殇着一身紫色朝服安静地站在文臣前列,宋璟轩不时看向她,她朝帝座上的他浅浅微笑,目光清澈如旧年月色。
宋璟轩移开目光,那殇群高设的帝座不再孤寒。
夜间,宋璟轩于安庆宫设宫宴,宴请群臣。那一阵子墨银殇不宿在宫里,宋璟轩有意放养她,也没过多纠缠,是以她很是自由了一段时日。这次入宫正值五月底,蓬莱池水波晴柔,荷花再绽,馨香远扬。这一场殇开回来,花开依旧,人事全改。她负手站在池边的老榕树下,宫道前经过的大臣不断同她寒暄。如今王上赦了前罪,他们对墨银殇的敌意也淡得了无痕迹。墨银殇至少从表面来讲是个和气的人,如何会同他们过不去,最终仍是谦让着进了安庆宫。安庆宫临近御花园,有水榭一座,檐牙高啄,长桥卧波,景色怡人。
宫宴惯例,朝中三品以上大员皆列席殿中,三品以下官员的席位都在殿外。墨银殇举步入殿,按理她是右丞相,低郭彦一等,但她又兼着皇后,所以座次排在最前面。
宋璟轩根本就没走上帝座,他直接在墨银殇的矮几旁边站定,先讲了重修法典的注意事项,将诸大臣都勉励嘉奖了一番,待开宴之后,直接就在墨银殇身边坐下来。他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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