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愚把轻眉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她何心眉只是缩缩脖子在寒风里跺脚;天热时,宋书愚递纸巾,她绝对会大呼小叫问为什么没她那份。
他喊轻眉“丫头”,亲热里带着说不出的味道;他喊她何心眉“死小孩”,全然的无奈和漫不经心。
即使轻眉离开他们愚也会去探望。她曾经起过念头喊小雅一起杀去江宁找轻眉,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找了别的借口推诿掉。
直到轻眉失踪。
那段时间,宋书愚和轻眉叔叔叶慎晖发了狂似的四处寻找,心眉冥思苦想回忆她们聊天的所有细节,希望能提供找寻轻眉的线索,可是依旧遍寻不获。宋书愚好像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心眉已经开始读大三,听妈妈说宋老师请了年假,她不是没揣测过宋书愚究竟去了哪里,或者他又去找轻眉去了。
时间缓缓淌过,轻眉回来了,轻眉有了爱的人,轻眉常年在贵西、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她何心眉猫在济城工作与相亲不停交替折腾。她们依旧是好友,但是和宋书愚在一起的事情,心眉没有和任何人说。任何人里包括相交十二年的好姐妹叶轻眉。
好吧,她承认,她怕尴尬,她也……嫉妒。
她问过宋书愚为什么突然离开东大,进了安诚。他以玩笑避开这个话题。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了,安信联投下属的机构里不仅仅是安诚证劵,还有小树苗助学基金会。宋书愚接手安诚,同时也担任基金会新一届理事长。
小树苗助学基金会是什么?是叶慎晖发起的一个民间组织,是帮助贫困山区失学儿童的私人机构,很有意义、很有社会责任感。只是基金会成立的初衷是因为轻眉,他们两个男人辛苦经营,只是因为轻眉想做这个。
好吧,她承认,她很……嫉妒。
当配角她能接受,配角演得出彩也是功力,可是,当替身……她何心眉没有那种无私的奉献精神。
她腾地站起来,冲进老董办公室告假。
老董才说了个“好”字,眼前的人影就不见了。
问了矫情,不问憋屈。
她何心眉情愿一刀砍上脖子也不愿憋死。能继续就当锦上添花,不能她也没啥损失,大不了回去重新相亲,抓到谁和谁结婚算了。
她骑着小绵羊一路狂奔。安信联投在市内新的cbd区域中心,最高的玻璃幕墙大楼,以前她跑财经线的时候来过。轻车熟路上到33层,就被人拦住了。
穿三寸高跟鞋的秘书小姐忽闪着加长卷翘睫毛上下打量她,眼神倒不失礼,可心眉还是有点尴尬。铝合金幕墙上的何心眉被风吹得一头乱发,暑气蒸腾得满脸虾红色。
她把衬衣领口翻好,一边说:“我找松鼠鱼、不是,是宋书愚、宋先生,我是济城晚报的记者。”
秘书小姐在记者证面前毫不退缩:“请问有预约吗?”
预约?心眉眨眨眼,松鼠鱼还挂起头牌了?
秘书小姐严肃告知她:“对不起,没有预约我是不可以安排会面的。”
“何小姐?”
心眉转头,银白电梯门前,一位四十许黑色套装如盔甲发丝一根不乱的女士。
她愣怔,不认识啊。
“我是宋先生秘书,宋先生在开会——”
心眉更楞了,靠,原来这个才是正牌小秘,刚才那位翘睫毛是秘书助理。可宋书愚的秘书怎么认识她?
她跟着铁血盔甲进去里面大会客室,卷睫毛送咖啡来时掩不住好奇疑惑,心眉与她大眼对小眼,也掩不住好奇疑惑。
铁血盔甲阿姨微笑解释说:“在宋先生办公室里有何小姐照片,所以印象深刻。”
心眉嘴上哦哦连声应着,接过她递来的八卦杂志,搜肠刮肚地回想松鼠鱼会有她什么照片。
干坐了一会,她抬头偷偷打量宋书愚秘书,干练严谨,和她想象里花枝招展的小秘大相径庭。
铁血盔甲阿姨摘了眼镜安抚她说:“很快,大概还有十多分钟。”
说着,远处电梯门开启,大理石地板上传来橐橐鞋声。
心眉站起来时,一行数人已经走了进来。“中报前三十天的窗口期,二级市场……”最前的宋书愚看见她,停了话,嘴角缓缓泛起一缕笑。
何心眉目光移向他旁边,惊异地哇哇叫:“何冬,你怎么会在这?”
何冬是心眉师兄,当年也算东大的风云人物,一手篮球玩得出神入化,考试作弊手段更是屡有奇招。因为都姓何,当初还老嚷嚷说要拐了心眉当妹妹。
几个人都停了脚,心眉看一眼颇有些尴尬的师兄,再看看表情莫辩的宋书愚,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宋书愚和众人寒暄几句,其他人点头离开后他才推开静穆沉古的木门,示意心眉和何冬一起进去。
心眉拿手肘攘攘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去了哪里?我忘记了。”
何冬这才放松了些:“上个月才被挖来,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
“切,混得人模狗样的,把我们这帮苦哈哈的师弟师妹都给忘了是不是?”
何冬尴尬地望宋书愚一眼,对方坐在自己位置上正含笑看他们打哈哈。“听说在报社做?来采访的?”
宋书愚双手交握,笑着说:“心眉是我未婚妻。”
我一定是梦游,不,是梦魇。
可松鼠鱼警告的眼神扎得她喉咙生疼说不出话,又不像是做梦。
她转头望住何冬,师兄的嘴巴张得和她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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