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纳闷,不是说女人们打招呼的态度不好或者其他,而是按照以往,下一句她们就问,“她嫂子甭动灶火啦,今晚想吃啥?俺给你搭着做上。”
但是她们今天没说这话,柳银豆还有丁点不习惯。不过她也没在意,女人们看起来很忙,脚步都急匆匆的。没走两步,又遇见其他人,大家乐呵呵地招呼一下,有个女人胳膊上垮一篮子菜,说,“她嫂子哎,俺地里刚摘的大葱,新鲜,给你拿上一把,做饭用的上。”
说着塞到她手里,和其他人笑着走了。
银豆莫名其妙。谁不晓得她不做饭。今儿人都咋了?怪怪的。
她走到家门口坡底下,看见院门大开,眼皮子突然跳个不停。拽着小毛驴进了家门,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的,还洒了水,几只小鸡娃颠颠儿地挤着脑袋吃小木盘里的麦麸皮。窑屋门口挂了新崭崭的布帘子,随风微微摆动;窑屋的窗扇支起来,木棱窗台上纤尘不染。土墙上的烟洞正冒着淡淡的青烟,偏院里间或传来一两声撕鸣。
银豆忙进了偏院,牲口棚里拴着一匹白马,体壮膘肥,毛色纯净地一丝杂质也没有,正在吃草,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
“……咦?这.....谁的马?咋跑我家来了?”
银豆问出口,才觉得不对劲,忙将小毛驴拴在马旁边,转出来,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后生正提了木桶给院子角落里的几棵树浇水。
她呆愣在原地,看见后生转过来,瞪着一双大眼问,“你说,那是谁的马?”
后生停下手中的活,就那样瞪着。他长得英俊,身躯笔直修长,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也比从前更好看了。因为干活的缘故,上身就穿个粗麻褂子,盘扣解开半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那双长臂一捞,直接把她圈起来,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又问了一遍,“你说,那是谁的马?”
银豆突然发现自己不会说话,结结巴巴地,她没料到他会提前回来。也不晓得这人不依不饶地,是因为没认出他的马,所以不高兴了么。
“银豆豆,问你呢。谁的马?”他又问了一遍。
“狗...,不...,十.....十二叔的.......”
他本来板着脸,见银豆窘迫,到底没忍住,勾起唇角笑了。
晚霞漫过天边,她看见他饱含深情的笑容浸染了最温暖的颜色,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那样清晰,跳进耳朵眼儿里,伴随了无数动听的声音,比如飞鸟歌唱,比如花开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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