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隨意攀談。
「七皇叔,今天九皇叔好可怕。」龍承堯低聲與坐在身旁的龍庭渲說著話,早知道他就不來了,本來以為今天九皇叔家宴客,肯定好玩,誰知道……
「他是有心事。」愛憐著望著聰慧的侄兒,雖然年紀小小,才十一歲,但龍承佑已經很有帝王的架勢,與四哥那天性殘忍不同,承佑年紀輕輕,但已經能體諒黎民的疾苦,在九弟的培養下,他將來一定可以成為一代明君,想到自己那個已經被處死的哥哥,他的眼神閃過一抹傷痛。
「九皇叔最近的心情都好糟糕。」以前九皇叔都會非常耐心地教他課業,只是最近這一個月來,他連笑都不笑一下,嚴肅得嚇人,明明已經有了承堯弟弟了,為什麼九皇叔還是不開心?
「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你九皇叔的心事,只有他自己才能解決。」為自己倒了一杯醇酒,仰頭飲乾,真是好酒,還是九弟會享受。
對自己的皇侄與哥哥的低語不是沒有聽見,只是龍庭澹現在沒有心情理他們。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想著,遙兒現在應該已經見到楚隨瑜了吧?終於能與他見面,她該有多麼高興?會不會現在她已經與他走了?他是不是已經永遠失去她了?
多想衝到旭日軒,不讓她離開,可是不放她走又如何,她的心永遠也不會屬於他,留她在身邊,她不會快樂,而他最終也不會覺得幸福,到最後受傷的,還要再加上他們的孩子,他有何忍?
該死的!為什麼她就是不願意愛他?手掌略一用力,手裡的杯子就被他捏個粉碎,嚇得身旁的人臉色發白,幸好大廳裡熱鬧之聲很響,並沒有引起旁人的側目。
「王爺!」關千里連忙找來乾淨的帕子,為主子擦拭著手掌上的血跡,王爺的情緒這麼激動,這宴會還要怎麼繼續下去?
「九皇叔,你……」龍承佑的話音沒落,就被一聲清亮的女性嗓音給打斷了。
「龍庭澹!」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皇帝駕前、百官面前直呼輔政王爺的名諱?
大家一齊抬頭望向大廳的入口,一位身著素白裳裙的女子,披著烏黑的青絲,筆直地站在門口。
是輔政王妃,那個傳說中已經成為下堂棄婦的顧遙夜!她來做什麼?眾人都看著她帶著濃濃的烈火直直地燒向輔政王爺。
顧遙夜走到龍庭澹的面前,咬著唇問道:「是不是你讓人帶楚隨瑜去找我的?」
「你沒有跟他走?」她怎麼會在這裡?龍庭澹坐在那裡,生平第一次有些發愣。
很好,他說的很清楚了!顧遙夜抄起桌上的酒杯,直接淋到他那俊美可惡的臉上,「龍庭澹,你這個該死的男人,你當我顧遙夜是什麼人?」
眾人看到如此驚險的一幕,紛紛嚇得抽氣,這個顧遙夜看起來斯文秀氣,誰知道卻這般凶悍,連輔政王爺都敢潑他一臉的酒。
「你這個女人!」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如此羞辱的龍庭澹也怒火上升,站起身來狠瞪著她。
誰知道顧遙夜不但不怕,反而逼近他,「龍庭澹你給我挺好了,我顧遙夜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酒不要的女人,當初我想走,你卻千方百計地斷我後路;如今我……」她頓了頓,說不出想留的話。
「你想怎樣?」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嗎?她的話語,聽起來好像……
死去的心又開始有了強烈的跳動,他還可以抱一絲的希望嗎?會不會是他會錯意?
在這麼多人面前,讓她怎麼說出口,「反正我不是你不想要時,可以隨便塞給別人的那種女人。」
「那個不是別人,是楚隨瑜。」她不是一直都想著他,想要再回到他的身邊嗎?那麼他現在幫她達成了這個願望了,她又有什麼不滿意的?
「誰都一樣!」踮起腳尖,一把拉扯住他的衣襟,「我警告你,如果再有第二次,那麼就不止潑酒那麼簡單了。」
第二次?
「你是說,你不要走,對吧?」不介意她從沒有過的粗魯與野蠻,即使是這個樣子,她在他眼裡還是好可愛,他只想問清楚她的心意,她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嗎?還是他又會錯了意?
這個男人,一定要問出來就是了。
「對!」豁出去了,她直接承認,丟臉就丟臉好了。
「為什麼?」他認真地望著她,「為什麼不走,要走一直不是你的心願嗎?」為什麼他成全她了,她卻如此不滿?
「我的心願是什麼,你真的知道嗎?」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惡,總是與她作對?當她不想要時,一定要給她;當她想要時,卻又要搶走,她的意願,真的就那麼不重要嗎?
「那麼你來告訴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他笑了,笑得又溫柔、又深情,是那種久違的笑容,如冬天裡第一股破冰的泉水一般,溫暖寧靜。
手兒鬆開了,他、他怎麼可以笑得那麼柔情,那麼讓人心動?明明過分的人是他、明明傷害她的人也是他、明明她發誓絕不輕易就繞過他,可是她現在卻無用地只想溺斃在他這種醉死人的笑容裡。
好沒用的自己,還說要來找他算帳,結果他一笑,她立刻心都軟掉了。
「遙兒,你想要什麼?」
她傻了、呆了,只會愣愣地望著他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給你。」再次敞開自己的心扉,望向那個此生唯一讓他心動的女人。
會受傷嗎,不要緊,心又會痛嗎,也不重要,只要她還願意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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