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片刻错愕,苦笑起来,“所以你以为我真的提错了亲?璞言,你认为我真的会被璞玉糊弄住?”
她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初步检查了没有大碍,她试图搀他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你的伤必须立刻去医院。”
李意毫不在意,握住她的扶着自己的手,他把她拉近,问道:“璞言,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位置?”
张璞言一点点地抽出自己的手,客厅明亮而混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地,“李意,我对秦蕴动过心,是真的。但不要说我后来嫁给了你,事实上,自从知道他看上璞玉起,我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你以为这世上还能有谁像你,让我张璞言为他神伤?你一心一意地算计我嫁给你、爱上你,那样子的步步为营,怎么可能不成功呢?如今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何必再问呢?”
李意眼底辣乎乎的,他怔怔地、热切地望着她,喉结兀自上下耸动着。嗓子像被烟熏过了似的,叫一声她的名字都难。
从第一次见她起,他就已经暗暗期待着她这番话,今日终于等到,怎么也没想到,却是在如此情景之中。
张璞言推开他伸来的手,“你说那是将计就计,我却宁愿你是将错就错。当初如何我早已不在乎,可你那样心思深沉地算计我,我不喜欢。”
说完,她再不管他,拉起桌上的电话,准备叫人进来送他去医院,谁知电话未通手腕便一沉,他竟硬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所以我说,都是我不好。”话音刚落,他忍不住咳了一声,拿下她手里的电话挂回去,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捂着肋下的伤处,微弯着腰,慢慢地,一步步向外走去。
“李意!”她失声叫住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像对你那样过,所以我……”她说不下去,混乱而无措。
李意偏了偏头,温声开口,“我知道。我和你一样。”
“璞言,你一定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有多么的早。你也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有多惊艳……璞言,我怎么可能将别人当做你呢?谁见过了你张璞言,还会将别人当做你?我的确算计于你,我处心积虑,我步步为营,因为我……我对你一见钟情。”
低而干涩的声音,随着人一道远去,张璞言在他身后,原地直直站着,咬着手背无声地哭泣。 张家的猛男们这一顿打,让原本理亏的李家反占了上风:你们张家的宝贝女儿挑剔两句都不行,我们李家的顶梁柱难道就打得么?!还打得这么重!
李家合族声讨,张家竟也分毫不让,一时之间两家闹得极僵。当初美满动全城的一桩好婚事,眼下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料。
李意伤得着实不轻:右手胫骨骨裂,两边肋骨不同程度受损,甚至还伴随有轻微的脑震荡。
可被送到医院,从昏迷醒来之后,他第一个要见的,仍旧是妻子。
“她算什么妻子?!我李家没有这样的儿媳妇!去把张家送来的离婚协议书拿来,既然醒了,就把字签了!早日了结的好!”李建业的怒气本就不小,一番发作下来,跌坐窗边看护椅中,胸膛仍不住剧烈起伏。
李夫人在一旁劝着,回头焦急地想劝说什么,却见儿子消瘦的脸上神色漠然而倔犟,她既心痛又不忍,一时之间哽咽着,说不出半个字来。
不足片刻,果真送来一份文件,李建业还未开口,李意就挣扎着坐起来,接过之后他连看一眼都未曾,直接撕成了两半。
“我想休息了,爸妈你们先出去吧。”他倦倦躺下,望着天花板的眼神平静无澜,语气亦然,“我是绝对不会和她离婚的。”
李建业跳了起来,“逆子!”
李意闭上了眼睛。
李建业最终被劝走,病房里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李意靠在床头,手缓缓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
咚、咚、咚!
“出去,”他头也不抬,“我谁也不见。”
“美丽可爱的小姨子也不见吗?”
李意抬眼,果然是张家璞玉公主驾到。
张璞玉打量着这一室凌乱与李意满身的伤,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姐夫!你可别怪我哥哥们打你,我爸爸这次真的气坏了,这两天一直嚷嚷着一定要给你们家点颜色看看,我妈妈怎么劝他也不听。可现在啊,他听说你被打了,狠狠出了这口气,也就不再提对付你们家的事情了。”
李意叹了口气,“两害相较取其轻,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张璞玉一脸“这孩子还蛮懂事”的表情,“我哥哥们打你是为你和我姐好,你该感谢他们哟!”
李意嘴角抽搐了几下,默默地,揉着太阳穴的手指更用力了。
张璞玉可不管他,径自东张西望。
李意等了片刻,她仍旧怡然自得,他忍耐不住,清咳了一声,“小姨子?”
“干吗?”张璞玉歪了歪脑袋,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反问他。
“你没有话要说?”
“话?哦,有的!”
李意果然脸色立即振奋,张璞玉暗暗偷笑,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对不起啊!去年跳舞的时候我不该骗你的!早知道你不是打算兴师问罪,而是要娶我的话,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是张璞玉了。啧!”
她说完,表情惋惜地摇了摇头。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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