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心看他打量后面,微笑着说,“我正发愁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好了,既然来了,你也来代课吧?”
沈逸承看她眉眼含笑,并没有再抗拒自己,心下欢喜,满口答应说,“没问题,我从前数理化年年可都是年级第一。”
“物理化学倒不要,数学地理就成。”
两个人走回家去,永心向父亲介绍沈逸承。
关建军笑着说,“我们已是见过了?”
永心惊讶的看看父亲,又看看他。
关建军继续说,“是我告诉他你在学校的。”又对沈逸承说,“从前永心常常向我提起你,虽然一直没见着,但也算是熟悉了。”
沈逸承知他说的肯定是家恩,但也不挑明,永心略为不自在的说,“我给你烧洗澡水,你先坐会。”
这里并没有热水器,平时用热水都是大锅烧的,洗澡不是在大木桶里便得用勺子舀了冲,永心烧好水出来,正听见父亲说,“小宝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这个像我,你平时要多担待点。。。”
永心嘟了嘴说,“爸爸,你在说我坏话呢?”
沈逸承微微一笑,“前面有好多表扬你的话,你没听见。”
永心问,“什么?”
沈逸承走近她说,“反正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小时候爬树捣鸟窝什么的。。。”
永心脸微红,不接他的话只往前面引路,“洗澡水备好了,不过就怕你不习惯,这里什么都简陋,比不得你家里。”
“你都能习惯,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如今是冬天,天气寒冷,永心穿着羽绒外套,胖墩墩的早在前面。她回来的时候本没带行李,所有的衣服都是小镇上临时买的,这里经济交通落后,连带着衣服都好似比外面的城市落后了十年,流行的还都是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外套也没个收腰什么的。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件稍微素色的,时髦不时髦的也管不了那么多,穿上不冷就好。如今沈逸承看她整个人团成一团,一扭一摆的走在前面,短短的头发一跳一跳,倒像只企鹅,忍不住嘴角上扬。
永心回过头来,看着他忍俊不禁的样子,问,“笑什么?”
“猪。”
“啊?”她没反应过来。
他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她脸色飞红,“你才是!”
“小猪!”他又叫。
她不搭理他,取过一旁的毛巾塞他手里,就往外走,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让她面向了自己,“不高兴了?”
她有点赌气的微微嘟了嘴,眉眼里流露出一种孩子气来,双唇因寒冷越发的显得红润鲜艳,他只觉心神荡漾,低下头来,她连忙别过脸去,他已经两天没有清理胡髭,细碎坚硬的胡碴蹭在她脸庞上,点点刺痛,她“哎哟”一声推开他去,边向外走边说,“快去洗吧,水要凉了。”
他看她脸色飞红,逃也似的跑掉,嘴角上扬,笑容如水波般在脸上散开去。
他梳洗完毕出来,永心看他里面只穿件薄薄的灰色毛衣,外面套件黑色的呢子外套,相比之下,自己穿的简直就像是雪人。因没有吹风机,乌黑的短发只用毛巾擦了,还有些许晶莹的水珠在上面,可是根根矗立着,更显得精神饱满。
冬日里天色暗的早,三个人吃过晚饭后,外面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永心拿了干净的被褥毯子出来,在空着的那个小房间里,把床细细铺好了,半开玩笑说,“沈总,只能劳烦你在这里将就几日了。”
沈逸承在旁边给她搭把手,一起帮着把垫子抚平了,她以前在他面前总是有几分畏缩的,这次倒生出许多俏皮来,因来回忙活着,额上脸上冒出些许细小的汗珠子,他只觉得她雪白的脸庞在灯光下如琉璃般散发出璀璨的光辉来。她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说,“刚才觉得冷,现在这样热。”她脱去厚重的外套,其实还是那么瘦,腰身只一点点,她走到窗户边,外面北风呼啸,她说,“看起来过几日就该下雪了。”又说,“我有好些年没见过雪了。”他们那个城市是从来不下雪的。
“刚出了汗,这样吹,小心生病。”他站在她身后,伸过手去关上窗户,她整个人就困在他身体和窗户之间,她的身体抵在他的怀中,清晰可闻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她心下隐隐不安,不敢再动。他缩回的手顺势搭在她的腰际,拥了她,下颚抵在她的发间,是洗发水的淡淡香气。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北风席卷着落叶从窗前吹过,可是怀中的人却这样温暖柔软,他满心里都是踏实安宁的欢喜。她生怕他做出什么来,可是他只是静静的拥着他,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她终于说,“该睡了,明天还要上课。”
他恍若未闻,并没有动。她伸过手去扳开他的手来,他的手反握过她的,在她耳边低语,“原谅我。”
她怔住,半晌,低低的说,“我困了,睡吧。”
他终于放开她去,她走到门边,他跟过来,轻声说,“晚安。”
她微微一笑回他,“晚安。”而后合上门退出去。
永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忆起在医院里那几个月,她头疼的时候,她哭泣的时候,他那样紧紧的抱了她在怀里,他怎样的追到灾区去,他又不远万里的带她了去美国,心中有种奇妙的异样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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