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是个好女子,她配得上这药。”
汪嬷嬷在一旁,连连苦求阻止:“小姐,老奴求您,千万别再往下说了。”
“让她说!”武烈一伸手,“唰”地一挥手里刚才夺来的鞭子,将汪嬷嬷远远甩出,老半天没能爬起来。
陈清兰眼波一横,嗤笑出声:“心疼啦?你不是总赞,云卿的舞姿最美吗?我那晚见着了,果然是极美的呢。”
“那夜,就在这院子里。月色正好,温姨娘穿着银色的轻纱舞衣、脚蹬一双银缕鞋,果然是飘飘欲仙呢!舞莲散,这个名字取得极好。一夜不停歇的舞,人可不是要散了么?”
想到这里,陈清兰眼中的神采愈发癫狂:“你知道么?夫君。先是脚、再是小腿、大腿,我还没见过腿都跳断的人儿。最后瘫在地上了,还在舞动,想比你的云卿爱极了跳舞。后来,我让她扔到了柴房,生生舞了两日才断气哩!”
如此惨烈的死状,在她的口中娓娓道来,让这烈日灼灼的院子,生生起了几分凉意。
武烈只觉得两耳轰鸣,满脑子都是温云卿的惨状。那样惨烈的死法,哪怕在战场上,他也没见过。哪怕是对俘虏,他也不会用这要的手段!
一个女人,怎能如此恶毒!怎么能使出这样的手段。
对云卿的愧疚、对眼前女人的失望、对自己这几年愚昧无知的痛恨,这种种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武烈的心头,使他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将陈清兰狠狠地掼到地上。
☆、第236章怨偶
陈清兰狠狠的摔倒在地,捂着被打得滴血的唇角,痴痴地笑了起来。
笑自己的这份痴心,终于被他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醒。
有赖于陈氏平日里的治家手段,这院子里闹腾成这样,也没将事情传扬出去。
早在武烈从屋檐飞身而下之时,就有她的心腹丫鬟将院门关了。两人吵得如此激烈,廊下的丫鬟嬷嬷杵了一地,噤若寒蝉。
一耳光打完陈清兰,武烈呆立在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狠狠的朝自己脸上甩了一耳光,转身便出了院子。
这件事,忠国公和老夫人并不知情,武烈不欲让父母跟着劳心,便瞒下了此事。
怎么说,陈氏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又养育嫡子、操持家务、侍奉公婆,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她残害了妾室而休弃。一来为国公府的名声着想;二来主母对妾室下手,也不算多十恶不赦的罪过。
事后,武烈只是发作了助纣为虐的汪嬷嬷,让她一命抵一命。而这,更是增添了陈氏心中的怨恨。
至此之后,在忠国公府里,两夫妻便貌合神离了十几年,活生生一对怨偶。
武烈再未歇在正房里一天,能在军营里歇着,便绝不回府。用日复一日的辛劳操练,麻痹自己。
作为忠国公府的唯一嫡子,府中只得武胜、武正翔两个孩子。但任由母亲如何劝说,武烈也绝不纳妾。
这段往事,在目前的忠国公府,只有武烈、陈氏两人最为清楚。武胜当日虽然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且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懂事。但他当时带了弟弟下去裹伤,并不知晓后来发生的事。
当年亲耳听见这段事的人,死的死、卖的卖,早已被陈氏处置干净。
如今的世子妃,武胜的妻子卢氏,只听丈夫提起过,母亲厌恶庶弟。但万万没想到,府中出了一个“云麾将军”,天使来宣了圣旨,这气氛变得如此怪异。
忠国公武烈看了卢氏一眼,怕她被妻子迁怒,道:“今日皇上圣寿,胜哥儿巡逻辛苦,你去给他备点汤水。”
卢氏是心思极通透的女子,这不合常理的吩咐,让她明白此时不是弄清楚的时候,恭声应了,由雪竹扶着下去。
又看了一眼陈氏气得浑身发抖的身子,武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径自走开。
翔哥儿被皇上嘉奖,他的心情比自己得了功劳还高兴。但这事与陈氏显然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兀自打马出府,找几个老哥俩喝上几盅。
老国公爷和老夫人,接完了旨,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内。
不到片刻功夫,这院中从天使宣旨时的隆重热闹,重又变得寂寥冷清。
陈氏环视四周,好!很好!果然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何妈妈上前扶着陈氏,小心翼翼道:“夫人,方才炖着的燕窝粥,这会应该得了。老奴给您盛一碗来?”
陈氏点点头,在心中凄凉一笑。最终陪着自己的,还是这些奴仆。
对温云卿的恨,对武正翔的憎,被丈夫冷落的怨,这些陪伴了她整整二十多年。在心底不断发酵堆积,使她如同中了毒一般,欲罢不能。
她揽镜自照,只觉得镜中的自己是那么的陌生。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忠国公府的陈氏痛在心里,而春凌宫的史歆美痛在身上。
她只觉得自己遭受了千刀万剐之苦,那腹中血肉才“咕咚”一声滑出体内。令她感到恐惧的是,与孩子一同滑出的,仿佛还有自己的生命。
医女高呼:“生了,生了!是个皇子!”
早已候在此处的奶娘,伸手接过光溜溜身上还淌着血水的婴儿,用最柔软的布给擦洗了,包上明黄锦缎的襁褓。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医女护着奶娘出来,将兀自哇哇哭叫的婴儿拿给付贤妃看。
付贤妃提了一天的心,总算安放下来,笑道:“这孩儿的眼睛乌溜溜的,瞧着便是个伶俐的。”
红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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