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甚至还有种熟悉的口音。
年轻一辈的都在摇头,他们只是听长辈们茶余饭后零星说过那么一段,要细打听还真不知道。有人提出去请村里陈太爷。当年他在周家当过仆人。因为识文断字后来平改当了村里的支书。
趁着去请人的功夫,大家伙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外国人。讨论了半天,有胆大的问出声:
“你是哪来的,你怎么知道阿堇?”
“我叫莱克,是荷兰人。来这里是受老师所托来这里的。”
“你老师?谁啊”
“周英老师”莱克说起这个名字时眼中闪出崇敬的神色。
“你是周家少爷的学生?!他让你来干什么?他怎么不回来看看?”
“老师两年前就去世了。我受老师所托,来给一位故人送一份礼物。”
“你说的故人,就是阿堇吧?”苍老的声音传来,莱克回头,看见一个瘦弱的老头坐在轮椅上。
“是的。”莱克答得认真。
“我就知道,公子是真心对阿堇的。”陈太爷得声音有些颤抖,手指着莱克身后那棵大柳树,“你站的那,就是阿堇当年死去的地方。”
莱克喜出望外,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箱子。走到那棵大树下,从箱子里拿出一些奇怪的瓶子和细长的管子,然后趴在在那个大石头缝里找了半天,最后鼓捣出一小滴暗褐色的残渣吸到瓶子里。
“这是?”陈太爷看他激动的手都不稳,好奇地问。
“这是老师研究了三十年的成果,马上就要成了!”莱克激动的抓住陈太爷的手“老人家,能带我去阿堇的墓地吗?老师有礼物送给她!”
陈太爷点点头“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我也有礼物要送给阿堇呐。”
阿堇的墓地很好认,因为只有她的坟前开满了三色堇,这么些年没有人来过,却不显得荒凉。此刻这里再次聚满了人,都来瞧这个外国人,和那些被深深埋藏的故事。
莱克从大箱子里拿出一个密封的仪器,小心的打开一个小口,把滴管里的东西滴进去,等了几分钟才完全将盖子打开,小心的把里边的东西取了出来。
大家伙都炸开了,有不少女人尖叫出来,因为莱克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朵蓝色的花!蓝色的玫瑰花!!
那朵花在日光下静静的绽放,却已然吸走了大地所有的光芒。
莱克跌坐在土堆上,兴奋的大喊“天啊!成了,成了!它能在自然条件下成活了。老师,你做到了!阿堇看到你送的花了!”说着说着,自己眼睛都湿润了。
他站起身,拿出相机来拍了张照片,“真是生物界载入史册的一刻。”说完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阿堇”
莱克离开很久,陈太爷才在阿堇的坟前哭出了声“阿堇呐,人们都说少爷无情,他骗了你还害你被知县老爷逼迫而死,最后却没有不肯送你最后一程。连我也是信了的,可如今我才知道,公子他,是真的喜欢你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枯黄的纸,颤颤巍巍的放在阿堇的坟前:阿堇呐,你别怪他。少爷不容易啊!
纸上大部分字迹已经模糊,只有最顶端的三个大字还看的清楚:卖身契。
莱克上了车,想起当年和老师的一段对话。
——老师为什么要研究世上不存在的花,并且那么多年不曾放弃?
——为了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和我的女朋友那样如罂粟般火辣热情吗?
——她有很长很长的头发,喜欢穿一件蓝色的棉布长裙。她的话不多,每天要做的就是站在村口的树下等,就像一根蒲草。
——老师竟然喜欢一根草,为什么?
老师眯着眼睛想了想:那年我15岁,从国外留学回去,车子还没开到村口,就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村口老树下,望着自己车子回来的方向,眼中满是热切与盼望。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我也要被她这样等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莱克还记得老师说这话时清幽缓慢,像是在品位绵软柔长的陈年老酒,说不出的享受滋味。他又想起方才在阿堇坟前开放的鲜花。那是寓意等待和思念的三色堇。那个女人,对一心爱慕她的人置之不理,却到死都在等着另一个男人。
莱克摇头轻叹:真是个执着到可怕的女人。
莱克将车开出去好远,似乎依稀可以从倒车镜里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正和当年老师描述的一样。她真的像一根蒲草。
看似柔软,实则坚韧。
第6章番外一
周英是被外面乱哄哄的脚步声吵醒的。脑子还混沌的紧,索性把被子一把拽过头顶想再睡个回笼觉。可不过一会儿,自己的房门就被管家给敲响了。
“少爷,今儿可是大日子,您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赶紧起吧,老爷已经穿戴好了。”
周英的脑子顿时就清明了许多,人也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管家从外听得那张大床发出的咯吱声,不经摇了摇头。
村子百年规矩,男子十六行初后可以娶妻迎妾,创业收登。二十冠礼后可以继父衣钵,自立门庭。
今日正是周英的第十六岁生辰,那从今日起,他就是半个大人了。以后想做什么都没人敢拦着,再也不用受他那个一辈子迂腐的老爹约束,以后可以去牧场骑马射箭,可以每月买一套白色洋装。最要紧的是,他可以很快把阿堇娶回来。想到这里,周英眯着眼哼起了小调,连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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