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真的登叶家的丑闻?上次登你私生子的事,不是也不敢登照片么?”
叶肃北的瞳孔急速收缩,表情一瞬间冷若寒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么?自从他回来你就开始不对劲了。你厌恶了等我的电话,你厌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是他不会这样么?和他在一起你就不累了?”他冷哼一声,那一声冷哼幽幽的,向从地底下传出来一般。
顾衍生倒是淡然。最后一丝的忧郁也被浇灭。她决然而冷静的回答:“是的。”
她转身,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递给他:“签了它,对我们谁都好。”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别无选择,你答应了。”
叶肃北接过离婚协议书,紧紧的拽着那轻薄的纸张,手上青筋突起,他的表情由盛怒转向平静最后又变成一丝若有所思。他举着协议:“这就是你等着我的理由?”
“是。”
叶肃北最后看了一眼顾衍生,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用惯的金笔,在顾衍生已经签好字的旁边空白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落笔的一瞬间有些犹疑,金笔刮在纸张上,磨出一条粗糙的痕迹。仅一瞬间,他又继续了一贯的作风,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顾衍生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深思飘渺。他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写自己的名字都爱发倒笔,“北”字是先写一撇再写竖弯钩,他却总是写错,他说,这是自幼就形成的习惯,早改不了了,也许是吧,就像她爱他一样,是自幼就植入骨髓的痛彻心扉。可是她不是一样强迫自己改掉?
这世界上哪有真的改不掉,只有不愿改。
顾衍生收起他签好字的协议。有些怅然的往房内走去。刚一抬脚,叶肃北就拦住了他。
一贯利落的叶肃北有了一丝犹豫,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她身上,仿佛一个转眼她就会消失。
“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只有一样东西我希望你能给我。”他的声音不大,口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你给我织的那件毛衣,我希望你能留给我。”
顾衍生心头一紧,她生硬的转过头去,不想被他看到任何一丝的脆弱:“抱歉叶肃北,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要,除了那件毛衣,我不想任何证明我愚蠢的东西落在你的手上。”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不仅仅是叶肃北,连她自己都有了几分凛寒。
叶肃北缓步移开,让开去路给她。眼底有几分惨淡的笑容。他的声音不大,嗓音暗哑,一字一句却足以撞击在她心上:“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留你,我也知道你和路丛光不是记者写的那样,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生气。顾衍生,昨天我对你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爱你么?顾衍生回想起昨晚他半醉半醒的那句话。半晌闭口不答。她无话可说,因为一切都已经覆水难收。
叶肃北并没有住嘴的意思,他上前,将顾衍生扯到怀里。用自己温暖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手臂,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颤声说:“三年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是清醒的。可是我对自己说自己是醉的。不然,我不敢对你说那样的话。”那句嫁给他,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说出来?人说酒醉怂人胆,此话真的不假。对于这段家族安排的婚姻他是拼命抵抗的,因为他不能肯定衍生对她的心,他不想自己和她都在没有确定心意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结婚,从心底他希望衍生能找个自己最爱的人。
只有喝醉的时候他才敢说,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结婚三年,互相试探互相忍让,他们都像怯懦的刺猬小心翼翼的竖起了一身的刺,稍不慎心意,就扎伤了对方。
多么脆弱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
顾衍生静静的听着,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有一瞬间她几乎想把那份签署了两人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撕掉。可是下一个瞬间她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她不想再把自己放在那张早已纠结成乱麻的网织里,她爱他,可是她更想爱自己。
她轻轻的从他怀中移出,像往日的每一个清晨,温柔的给他整理衣服,叶肃北身上的气息还是令她流连,二十几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她心念成灰。她没有抬头,呢喃一般的说着:“我在你身边坐了二十几年的理所应当了。现在也该结束了。”
“我知道。”叶肃北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不想有误会。我和苏岩,也不是外界传的那样。”
顾衍生点点头。他和苏岩的事,想必不是那么简单了,她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从叶父和叶老爷子的态度。
呵,她在心底冷笑,原来一切真的是早有预兆。程灵素也好,袁紫衣也罢,胡斐最终不是和苗若兰在一起了么?
她呵了一口气,笑了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最终还是错过了彼此,空留曾经的温存,过去的凄惶和现世的炎凉。
第三十三章
报纸上刊登他们离婚的消息是在第三天。铺天盖地的一片哗然议论让顾衍生再一次落织之中,而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感觉只有解脱。
握着报纸顾衍生认真的看了好几遍,她知道报纸上敢登他们离婚的消息,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叶肃北。看来他并非不懂她的心。只是懂的地方不对罢了。
报纸上非常难得的找到了她的近照,那是她在一次学校的开学典礼致辞的照片,距离不近,但是足以认出是她。她看完,轻轻地笑了,很满足的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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