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出发位置基本决定一切,倘若车手掌握了杆位优势,剩下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轮胎,力争不出失误,保持冷静地开到比赛结束,这要比穷途末路地寻找超车机会压力要小得多。贴近地面的高度,900匹马力的赛车怒吼而出,离人群又那么近——总之霍英自己总共在这赛道上开过三次,两次不是杆位,每一回超车都挺提心吊胆。
好在时郁枫之前的三场练习赛,包括刚刚过去的排位赛,均保持了第一的位置,第二天的正赛他百分百杆位出发,天气预报也说万里无云。霍英觉得冠军其实基本上稳了,那么积分总冠军也就稳了,只要那小子心态不出差错。
毕竟这条赛道就是霍英曾经的背水一战,好不容易刹住了被弄裂了刹车片的赛车,他也永远地告别了f1的赛场。而那片“当事刹车片”至今还被时郁枫保留,甚至仍旧和随身行李一起带着,这当然也就可以说明,三年多前在摩洛哥的那场比赛,留给时郁枫的印痕并不比留给霍英的浅。
此时此刻,排位赛结束后,时郁枫倒是显得足够放松,他常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在自己赛车边上接受记者的采访,主要是有关杆位出发和信心的各种提问,塞缪尔也在他身边站着,眉头紧锁地解释着什么。霍英站在不远处看了一小会儿,没听清塞缪尔的日耳曼风味英语在如何长篇大论,只听时郁枫最后做了句总结,他对着话筒和镜头一本正经,“我只是想劝大家彩票买我,一定能赚,谢谢。”
说罢他扯开领口的自粘扣朝霍英走来,塞缪尔在他身后大叫,“别以为杆位就能稳,去年你是在哪条赛道退赛的,你还记得吗红毛小鬼!”
时郁枫回头冲他比了个中指,“那你只能祈祷我明天退赛咯!”
收回中指,他又搂上霍英,想直接翻过护栏到外面的大街上买点冷饮喝,霍英却憋着笑搡了搡他,“以后在镜头前有点礼貌。”
“可是他真的很烦人,”时郁枫颇有点委屈,用手套光滑的表面磨蹭霍英的脸颊,“每次赛后都要s_ao扰我,长篇大论的,他应该去当政客。”
霍英哈哈大笑,“以前他也是这么s_ao扰我的,那会儿他管我叫黑毛老贼,我明明比他年轻不少吧!这人起外号也就这么点创意,”说着他和时郁枫十分默契地翻过一人多高的护栏,又默契地牵回手继续沿大街往闹市去,“走吧,哥哥请你吃雪糕。”
他们挑了家正在办夏季活动的意大利冰激凌店,情侣吃够五个球就能参与抽奖,幸运儿则将获得两张傍晚从蒙特卡洛港口出发的限量船票,可以挑个喜欢的日子,乘着白皮小艇,沿着灯火华丽的海岸线去看摩纳哥的所谓“香草夕阳”。
霍英其实很想买十个球增加中奖概率,可是他又怕时郁枫吃坏了肚子影响明天比赛,一个冰激凌球足足有半个拳头大小,他只好吞声作罢。不过这冰激凌店还有个好处,坐在二楼窗边不仅能看到地中海风格的熙攘大街,也能够看到发车直道,再细细一看,当年赛后霍英和时郁枫偶遇的裁判台也还在原来的位置。
“嘿,你还记得吗,当初谁在那个小旮旯里眼睛红红哭鼻子。”霍英用冰激凌勺指了指那个方向。
时郁枫瞧了一眼,低头解决他的海盐薄荷n_ai油球,淡淡道,“我只记得当初是谁告诉我自己边加速边飙泪,赛后还不喝香槟只喝橘子汁。”
霍英“啧”了一声,小腿在桌下绊他,“那是谁啃了我一口?”
时郁枫捂住眼睛笑。
霍英不怀好意道:“还有,是谁拔腿就跑?亲的时候凶得要命,亲完之后比我还怂!”
“好啦,英哥,是我,”时郁枫举起勺子投降,小腿则和他勾在一起,亲昵地蹭了蹭,“都是我。其实当时你很想揍我吧?”
“现在想起来也挺想的!但不能家庭暴力啊,”霍英任他勾住,两人膝头碰在一起,支着脸蛋乐,“其实挺好的,你现在能跟我这么胡扯,心里真不紧张?”
“还好。我刚才排位的时候很平静。”时郁枫继续正儿八经地对付冰激凌巨球。“去年是因为还没找到你,以为你死了,现在,我找到了。”
霍英垂睫笑了笑,“反正等正赛的时候,心态肯定不会和练习赛一样。咱们都是涮过多少回的人了。”说着他也认真地挖起自己碗里淡红色的玫瑰荔枝球,道,“我就想你明天完全放轻松,什么乱七八糟都别去琢磨,这回要是有人想动你的刹车片,不仅要挨你嫂子枪子儿,还得过我这关。”
“嗯。”时郁枫抬起脸,笑得生动好看,“我知道你会保护我,霍老师。”
他又这么叫人,霍英只有脸热的份儿,总觉得自己像诱拐小男生的变态班主任。两人之后就专心完成五球的任务,闲聊不多,但腿一直勾在一起,五种口味吃下去倒也没什么压力。轮到兑奖的时候,霍英听到楼下结账处有s_ao动,听起来是来了一大波食客,想到此时此地,自家这位穿着队服八成是焦点,说不定会被认出来围观,他就没让时郁枫一起过去。
“我肯定能抽中。”霍英跟着服务员下楼,又回头道。
时郁枫喝着解腻的柠檬气泡酒,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往楼上回的时候霍英心情极佳,他居然真的中了奖,手里的两张船票就像个好彩头,等着拿了冠军奖杯之后,时郁枫带他去看日落。一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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