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师起来吧。”秦歌示意温桂关了门,进了卧房,走到书桌後坐下。
林甲子跟著进来,又跪下了:“皇上,老臣,有本奏。”说著,他从袖中掏出奏折,递了过去,温桂双手呈给皇上。
秦歌打开奏折,脸上平静。林甲子伏在地上开口:“皇上正值壮年,大东日益繁盛,皇上何需封‘摄政王’?梁王为大东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对伍家的恩泽也是天下仅有,老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免去梁王的摄政王。”皇上之前一直秘而不宣,如今圣旨早已到了女贞,皇上才在日前下诏,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秦歌没有看那份奏折,又合上了,对温桂道:“去把太子抱过来,你们都下去吧。”
“是。”
今天,林甲子是抱了一死的心而来的。国不可有二君,梁王如今成了摄政王,待他回京後,不知会在朝中掀起怎样的风浪。总有一天,伍家会成为权势滔天的大家,到那个时候,太子会面临怎样的境况?难道皇上想不到吗?对那道圣旨,林甲子是万分的失望。
“父父。”被温桂抱进来的小太子一看到父皇就伸出双手要抱,然後好奇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老爷爷。把太子交给皇上後,温桂就退了出去,寝宫内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再无外人。
抱著儿子起身走到榻边坐下,秦歌出声:“老太师,您过来坐,朕有话对您说。”
林甲子站了起来,为国事操劳一生的他已是满头的华发,就是眉毛都白了。一年过去,林甲子的脸上和手上又多了一些老人斑。
在皇上身边坐下後,林甲子哑声道:“皇上,老臣不是迂腐之人,老臣承认曾经对梁王存有偏见,皇上要如何赏赐梁王,老臣都不会再多言,可是这件事,老臣实在不能答应。”
秦歌却道:“老太师,你抱抱太子吧。”
林甲子双眼泛红地抱过太子,当小小的孩子坐在他怀里时,他的心窝顿时软了,鼻子也泛酸了。
秦歌这才说:“老太师,您的顾虑朕明白。朕想问,那些玩弄权术之人,要的是什麽?”
林甲子抬头看去,正色地说:“要的自然是家族的荣华与富贵。”
秦歌又问:“伍家这一代只有两个女儿,就算他从此之後大权在握、颠覆朝野,他图的是什麽呢?”
林甲子回道:“皇上,梁王现在没有儿子,不表示他日後不会有儿子。何况他还有两个兄弟。老臣怕的是有一日皇上不在了,只有太子殿下,无法对抗梁王。江山会成了伍家的江山。”
秦歌把儿子的手从嘴里拉出来,掏出布巾给他擦手,微微勾起嘴角:“他何必呢?就算他用尽心思得了这天下,他也终归是要传给嘉佑的。”
“皇上?”林甲子一时呆住了。
秦歌抛出一句:“老太师从未仔细瞧过嘉佑的模样吧?”
林甲子马上低头去看怀里的小人,小人正好奇地研究他的白胡子。看了许久,林甲子的脸色越来越愕然,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皇,皇上?”他只觉得怀里的孩子很沈,他都要抱不住了。
秦歌似乎觉得林甲子被吓得还不够,摸上儿子的眼睛说:“别的人第一眼看到嘉佑都说长得像我,可若仔细盯著他瞧,就会觉得他其实不像我,而更像另一个人。”
“皇上!”林甲子的脸瞬间苍白,忘了身份地大吼,“难道太子殿下是梁王的儿子?!皇上您怎能立梁王的儿子为太子!”林甲子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了,这比封梁王为摄政王更叫他无法接受。
秦歌把儿子抱了回来,淡淡地说出实情:“嘉佑是朕与梁王的儿子,是,朕亲生的儿子。”
林甲子的双眼瞬间清醒,整个人彻底懵了。
除了温桂他们四人之外,谁都不知道那一天皇上对林甲子说了什麽。当林甲子从皇上的寝宫出来後,他是一路哭回家的。回到家後,林甲子闭门谢客。第二天,秦歌下旨封林甲子为太子太师,林甲子也对外宣布从此专心教导太子,不再过问朝政。自此,直到二十年後林甲子以九十四岁的高龄过世之前,他都没有再过问任何一件朝廷大事,哪怕是对大东历史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那件大事,他也当没听到。
林甲子的态度对朝廷官员的影响甚大。反对伍子昂的官员不敢再反对;原本就支持伍子昂的官员更是吃了颗定心丸。太师都不反对了,还有谁敢反对?还没有回京的伍子昂已然成为了大东最有权势之人,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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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渡的右眼皮从今早开始就一直在跳,跳得他心慌慌的。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一天,他是魂不守舍。好不容易挨到天快黑了,关渡提了一天的心这才算放进了肚子里。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要关了,该是不会有什麽大事发生才对。他老爹老娘身体硬朗,媳妇儿子也是平平安安。关渡想了想,该是因为这阵子总是想那件事没睡好,所以眼皮才一直跳。这麽想著,关渡就放心了。等城门关了,他就可以回家了。
在城墙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关渡回到营地。换下铠甲,穿上回府的衣裳,关渡正准备出门,眼角瞟到桌子上放了一封信。奇怪,他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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