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手里动作顿了顿,也没做声继续看文件,向阳走过来往他对面椅子上一坐,笑嘻嘻的说:“我说哥们儿,要不你就委屈一下从了张姑娘吧,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人呐,哈哈哈。”
陈劲嗤笑一声,把手里东西一扔,身子往后一仰,揉着额角懒洋洋的说:“我可没那么高尚,宁可让千万人给我陪葬也不会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这就是站错队伍的悲哀啊,”向阳唉声叹气,“我是没辙了,我们家老爷子天天警告我,非常时期别给他出难题,要不你让你们家老太爷传个话儿,张家人再嚣张也得给老人家几分薄面吧?”
陈劲摇头,“算了,老头儿年纪大了爱动肝火,外面这些事儿瞒着他还来不及呢,万一出点儿什么状况我可受不了,我宁可赔了企业也不能把自己家人搭进去。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是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解决。”
向阳离开后,陈劲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脑子里回想着上午打的一个电话,对方正是这场危机的煽风点火者。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那边嗓音依旧清亮,不慌不忙道:“陈总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笑笑说:“我就是提醒张小 姐一声,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打压我,就不怕我把手里的东西抖落出去?”
那边也笑,笑声清脆:“我当然怕,不过我现在手里也有东西,真要是硬碰硬,我猜你得比我还要怕……”
他抿嘴不做声,等着对方亮底牌,那边果然拉着长声说:“说起来我倒是挺佩服你那位林小 姐,她可真是大度,居然能不计前嫌的跟害死自己未婚夫的凶手的哥哥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
他咬牙道:“张韵仪,我警告你,你别动她的念头,否则别怪我把事儿做绝了。”
“你放心,我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护身符而已。何况这事儿说出去对你也没好处,我还没想连累到你。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还是那句,你们家需要张家,你也需要我。”
他当时气得差点没笑出来,真是个固执得不可救药的女人,居然这么大动感格的逼他就范,比起他当初对待林菀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忽然从内心对电话彼端的女人生出了几分怜悯,于是口气也软了些许:“现在说这个未免早了些,最后谁输谁赢还未定论,即便是你们那边赢了,别忘了官场上从来都是风水轮流转,再过个五年不定又是什么光景,到时候你就不怕我把今天这些事加倍奉还?”
那边爽快的答:“敢做我就敢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愿赌服输。”
他终于失笑出声,说:“好,你是女中豪杰,既然你执迷不悟,我陈劲就奉陪到底。”
陈劲低头看了会儿桌子上摊开的数据,明晃晃的十几亿资金缺口,没想到他精明了半辈子居然被一个小人和一个女人给整了,不过商场上历来都是血雨腥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倒也没多气愤。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出了问题得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关键时候,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得自己想辙。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拿起内线电话:“给我约一下朝晖的谭总。”
三天后,晚上八点半,城东某私人会所。
谭希哲姗姗来迟,陈劲坐在沙发上瞄了眼腕表,20分钟,在心里骂了句“矫情”然后起身,脸上带着笑迎上去几步,握手,寒暄:“谭总真是大忙人,见你一面够不容易的。”
谭希哲笑呵呵说:“这两天还真是忙,刚才谈判桌上下来,陈总怎么想起来见我了?”
在一旁待命的包房公主过来给二人倒酒,陈劲挥挥手让她们出去,边倒酒边郑重其事的说:“跟你道声谢。”
谭希哲在对面沙发坐下,熟稔的翘起二郎腿,讶异道:“这话是打哪儿说起?”
陈劲倒满两杯酒,放下酒瓶慢条斯理的说:“谢谢你这一次没插手,在后边补上一脚。”
谭希哲扑哧笑出来:“这不是挖苦我呢么,我最近可没搞什么动作啊,自己一大摊子事儿都忙不过来。”
陈劲端起酒杯说:“说起来咱们俩也认识二十多年了,可好像还从没单独坐一起喝过酒,来,喝一个?”
谭希哲视线从暗红色的酒杯落到对面一脸豪气的人脸上,笑了下说:“喝酒可以,不过总得有个说法吧。”
陈劲痛快答道:“冰释前嫌,这个理由够不够?”说着就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谭希哲看看对方一滴不剩的酒杯,摇头笑笑说:“看这架势我要是再不痛快点儿倒不像个爷们儿了。”说着也端起酒杯,喝完还倒过杯子冲陈劲示意。
陈劲拿起酒瓶作势斟满,谭希哲夺过:“我来吧。”
他为陈劲和自己分别倒上酒,也不管什么红酒规矩了直接倒了满满一杯子,然后俩人自然而然的碰杯,再次干了。
谭希哲掏出烟,递给陈劲一根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说:“这次张家做的过了,不过是为了点儿儿女私情,至于么?”他说着眨了眨眼,“不过说实话我还等着看好戏呢,看看你迫于压力答应给张家当乘龙快婿。”
陈劲一本正经道:“头可断血可流,男儿气节不能丢。”
谭希哲笑:“够爷们儿,这人可真是三岁看老,你打小儿就硬气,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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