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明白。”
“殿下,”薛含玉咬牙开口,“殿下为何要去翻旧账?我后头已经没有再去找楚明昭的麻烦了不是么?”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裴玑的目光平静如水,“我并没有冤枉你。”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薛含玉冷笑道,“你不过是在为楚明昭出气而已。”
“你这样说倒也不算错,”裴玑打量她几眼,“你敢说当初周妙静要害死明昭时,你没有煽动怂恿?你不是乐见其成?你陷害明昭的时候,难道不是想看你婆婆去找明昭的麻烦么?还有那件事,若非我一早警告了你,你怕是早就跑去父亲跟前胡说八道了吧?”
薛含玉即刻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件事”指的是她认为楚明昭怀的是个野种的事。
“再有就是,”裴玑笑得别有深意,“我说了我会跟你算账就必然会做到,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楚明玥听了不解,好奇询问是什么事。薛含玉却是不语,须臾,心头一凛,颓靡跪倒:“我不会乱说的,求殿下不要迁怒我父母。”
“你不作死,我自然也懒得去理会旁的,”裴玑垂眸看着她,神色淡漠,“既然你懂了我的意思,那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言罢,掣身就走。
“等等,”楚明玥突然出声叫住他,“把这贱人给我分出去,我这里地方原就不大,怎能再塞一个进来?”
裴玑稍稍转头,笑了一声,道:“大嫂这请求恕我无法达成。眼下狱中地方紧张,大嫂跟薛姑娘和睦相处便是。”话未落音便一径走远了。
薛含玉跪在地上,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明灭的灯火间。
他此番前来,是要警告她的,警告她不要被愤恨冲昏头脑,不要想着去揭发楚明昭什么。
薛含玉讥诮地笑了两声,兴许裴玑真是做了绿毛龟呢,现在那小皇孙还指不定是谁的种。裴玑怎么就那样相信楚明昭,男人在这上头不都很容易被挑拨的么?如果裴玑对此起了怀疑,那么楚明昭离万劫不复也不远了。
她无力地倚在牢门上,脑海里回荡着裴玑临走前说的那声“薛姑娘”,恍然想起她初见他的场景。他那时还是个孤介倔强的小少年,话都不多的,脸上连丝笑都没有。她当时还想,这么好看的人,笑起来必定灿比琼花。
他这几年间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只是眼里始终没有她。或许,他从来也没真正注意过她。
“你瞧你那一副丧家之犬的德性,”楚明玥轻嗤一声,“你往后瞧着吧,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
薛含玉倏地转头,盯着楚明玥:“我怎么觉着,你神神道道的?”
楚明玥挑眉:“因为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
在外头恭候多时的何随瞧见裴玑出来,忙上前在他耳畔低语几句。裴玑缓缓吐息:“那我就放心了……人呢?”
“他不肯来见您,”何随硬着头皮道,“臣劝了好几回,但他始终不愿转意。”
“不见就不见吧,左右意思传到就成,回头自然就见着了,”裴玑望了一眼枝头的葳蕤花叶,“等我回来,大约就交秋了。”
他此次特地往这里跑一趟,确实主要是要再敲打薛含玉一下的。薛含玉如今情绪不稳,他有些担心她失控起来会不管不顾地乱咬。
何随笑道:“不打紧,真要打起仗来,日子过得很快的。”想了想,又道,“您看,陛下会如何处置楚圭那一家?”
“难逃一个死字,并且不会让他们死得痛快,”裴玑一面往前走一面道,“父亲一直以来都想以惩治明昭一家来彰显他在讨贼复国上头的铁腕,在明昭这里没能达成的,自然会加倍从楚圭一家身上讨回来。不过,我跟楚怀和之间还有一笔账,正好一起跟他算。”
何随闻言惊诧:“啊?什么账?”
裴弈的圣旨下得很快,楚慎等人走后没多久,颁旨的内侍便到了清宁宫。楚明昭跪下接旨时,就听那内侍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纂绍鸿图,统御天下,永惟夫妇之道,实为治化之源……咨尔楚氏,毓秀勋门,赋质纯粹,有端庄静一之德,有温和慈惠之仁……特遣使持节以金册金宝立尔为太子妃,于戏克诚克敬,恒遵图史之规……钦哉。”
楚明昭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她反而是一直在想着裴玑即刻要走的事。她舍不得他离开,但他必须走这一趟。
内侍念的圣旨其实是持节奉册宝时候要宣读的制书,行册封礼的仪程十分繁琐,又需提前准备,还要挑拣吉日,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完成的,所以其实不必这么快颁下来。只是裴玑一定要在离开前看到确切的册立圣旨,所以裴弈着令司礼监那头速速拟出来。
裴玑回宫后拿起那份圣旨翻来覆去看了几回,颔首道:“这圣旨没问题。不过——”他转头看向楚明昭,“我不在的这段时日,昭昭要谨言慎行,不要被父皇抓到什么把柄。”
楚明昭怔了一下,跟着明白了他的意思:“夫君是说……陛下还等着揪我的小辫子,借机再废了我?”
“这个很难说,”裴玑将圣旨叠放回去,“他这回被逼着妥协,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实则还是不甘不愿。但他也有他的盘算,能立就能废,他答应立你,可没说不废你。正如他放过楚家一样,他答应不削爵不贬官,可没答应让岳父和内兄他们起复,也没答应不为其他事处置楚家。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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