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眼睛,在泪光下闪闪发光。此时她已经被愤怒的殷军团团围住,正被压在地下。
穆颜挥手叫他们散开。她看向东门琅,问道:“可是……豫的妹妹?”
“是...”东门琅似有痛色。
“琅哥,你扶孤。”她抽出那只手,放在了东门琅身上。
众人拉扯着齐木兰,她用力挣扎。
“放开。”穆颜轻呵。
众将士放开后,齐木兰并无太多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穆颜。
穆颜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豫死前告诉孤,要孤照顾你……孤允了他。你跟孤回去,看看你兄长,可好?”
她泪眼朦胧:“都是因为你,你若不将他带到战场,他也不会……”
“现在给了孤一箭,可泄了气?”
她咬着唇,“以命偿命!”
东门琅劝说道:“木兰!陛下也是不知情啊!”
穆颜已经有些站不住了,疼的满头大汗,但仍然放慢语速跟齐木兰讲话,“随我回大殷。旁事以后再说...”她尚未讲完,就觉得全身乏力,瘫软下去。
众兵将惊呼。慕毅同东门琅赶紧将她掺起,虽然肩膀不再流血,但也受了不轻的伤,怕是伤在原处,两人小心翼翼扶好她。
齐木兰被泪光逼红了双眼,跟东门琅道:“最后你竟然是殷国的细作,枉我这么信任你...”
东门琅涩声道:“为我国尽忠,各司其职。如今你重伤陛下,陛下若有差迟,你难辞其咎。”
“...可我哥哥再也不回不来了。”齐木兰掩面,泪水流了下来。
穆颜昏睡了三日。
回到南方的家,疲惫加心痛,整整缠绵病榻半月。期间她大部分精力,全部用在安排齐木兰身上了。
穆颜觉得她快要死了,便把夏侯叫来,让他给看看。夏侯却笑着说,陛下离死还远着呢。
穆颜像得了保障一样,调理起来,终于在入冬的时候能下床了。
说起来为什么这么不容易好,大概就是因为触碰到了旧疾,虽说有东门琅的上好的止血药,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好好诊治,才耽误下来。
太医宣布一个可悲的事实,那就是她的左肩不能再用了。
这就是说,射箭之类的,凡是有左肩参与的事情,都是不能做了。齐木兰也颇明事理,明白自己的一时冲动带给穆颜的伤害,心里愧疚。穆颜知道她同东门琅相处很好,故而赐婚二人。
冬日,鹅毛大雪纷飞。
她站在桌前,手上狼毫挥舞,泼墨成花,点水为河。整整三日,她都在这里作画。如今这幅夜里江山谢意图就剩后面的万里河山,她整日不吃不喝,专心致志投入到这里面。
清晨下朝开始,到了现在的午时过半,她已站了多个时辰了。
南门馨将婚礼办完,如今已是大肚便便,走路都需人搀扶,看她如此,也来相劝。
“陛下,可画好了?”
“未。”
“歇歇可好?”
“否。”
“可你还没吃东西。”
“无妨。”
南门馨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好似自言自语:“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今我是越来越看不穿你了。丞相这几月冷淡至极,我也看在眼里,你和苦难为自己。如今我也是为了人妇,孩子也有了,看着你将这一对对凑在一起,我便觉得心寒……你什么时候考虑考虑自己?”
穆颜道:“孤这一生注定为孤家寡人,还想考虑什么?”
“可……二叔也让你赐婚了,翰叔也将妻儿接了回来,小叔最近这几天不知道看上那家姑娘,到处乱窜……咱们这一家子,可就差姐姐了。”
穆颜轻轻道:“孤还有两个孩子。”
“你就晓得孩子,却不晓得孩子的父亲...”
“天下一统,孤还有心思想男人?”
“那你怎有心情画画!”
“这画有用。”
“男人就没有用了?”
“孤觉得没什么大作用了。”她扬起画笔,将画纸打理好,迈步到了书案前,坐了下来,开始审阅奏折。
南门馨靠在她的肩膀上,道:“你若还当我为一家人,能不能告诉我……长风和玉儿,到底是不是齐豫的?”
穆颜轻侧脑袋,贴在她头上,诚实道:“不是。”
“丞相的?”
她不语,南门馨当作是默认。
“长风最近喜欢上了骑马,带着我家淳岚去玩了……”南门馨慢慢起来,“他这长相,怕是大了回惹人非议……颜姐,你可有打算?”
穆颜默叹:“孤能如何?最近大臣们都去了,新人涌进,孤所信任的也就你家公公还有他了。”
“娘亲!”忽然,一团粉嘟嘟的小肉球撞了过来。
“玉儿。”穆颜温柔一笑,“怎么,没有跟着哥哥玩去?”
“没,我去找木兰姑姑了!”她胖乎乎的小手指向门外,一女子白衣似雪,翩翩而至。她小腹微微隆起,也有几个月了。
穆颜冲她笑了笑,让她在左边坐下。
“陛下……”
“无需多礼。”穆颜扶着她的胳膊,看着她坐下,“今日可好?”
“谢陛下关心,鸿雁对妾身甚好。”
“是么……”她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肚子,“看着你们一个个都这般美满,孤便放心些了。”
如今齐木兰对着她仍爱低着头。
齐豫之死到底是不能怪她的,哥哥愿为挡箭之人,一定是他重视的,自己却加以伤害,想想就难免自责。
自己幽禁楚宫,东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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