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她心里不禁涌起一串感叹。
时间在他身上流淌的尤其慢,每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几乎都猜不到他的真实年纪。她第一次踏进恒唯公司应聘的时候,也猜错了他的年纪,不过以为他只有二十出头,后来看到他的身份证复印件,才知道岁月对他优待到令人发指。
她对老板最初的印象是英俊过人,其后是能力过人,再其后,是神秘过人。他经常会去医院,漫无目的的转转,然后让她封个信封交给某个他不认识她更不认识的病号,有时候是直接让她去付掉医疗费,援助对象基本上都是农村来的贫困孩子。
张秘书从来没见过这么做慈善的。他从来不去参加什么慈善晚宴,更不会给红十字捐款,或是造福家乡建桥修路。很多商人都喜欢名利双收,沈希权是个例外。相反,张秘书偶尔也听到一些八卦,说他不是什么善类。但这两年断断续续他随手捐给陌生人的钱,足够建一所希望小学。
正想这些,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吓她一跳急忙去摸口袋,意识到不是自己的手机,才悄然松口气。
沈希权好不容易咳嗽消停一会儿,打了个盹就被吵醒,气得睁眼就想要骂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却一丝脾气也发不出来,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莫丹一听他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道:“你是要破产了吗沈总,这个月的赡养费怎么没打?”
离婚协议上,莫丹分掉他一半家产,另外,每个月十五号,沈希权还要单独付给她一笔赡养费,直到她再婚。
沈希权耐心解释:“我生病了这几天没去公司。”
莫丹忽然安静下来。沈希权握着手机等她下一句。电话却干脆利落的挂了。
张秘书非常惊讶的发现,老板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失落和心酸的表情。一向所向披靡的狠角色,居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看来病的不轻。
沈希权没事喜欢去医院救助穷人,自己生病却从来不去医院,前些年全都是被莫丹逼着去医院输液。可是如今莫丹已经成了前妻,方才打电话来也只是催钱,丝毫不关心沈希权的病体,自然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逼他去医院。
临近年关,公司忙成一团,沈希权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出于对公司的考虑,张秘书只能求助于佟夕。她在沈希权身边做了三年的秘书,非常清楚,除了莫丹,沈希权唯一能听得进去话的唯有佟夕。
佟夕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已经到了星园小区。
张秘书的嘱托她很爽快的应承下来:“张姐你放心,我下午过去看看,要是严重了就催他去医院。”
佟夕知道沈希权的这个习惯,据他自己说,年少时和常和人打架斗殴,又没钱次次去医院,就自己买药硬扛下来。长此以往,习以为常。
佟夕接完电话,聂修将车钥匙递给她。佟夕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谢,转身就进了电梯。聂修站在台阶前,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着她,目光和以前每一个约会结束时那样,墨沉沉的含着不舍的意味。
佟夕从未觉得电梯门合得那么慢,简直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终于,合上了。她悄无声息的舒了一口气,全身都有一种不明来历的累。
回到家里给沈希权发了个微信,说下午有事要去拜访一次。沈希权停了好久才回复个好。佟夕仿佛看到他有气无力的样子。
下午临出门前,佟夕站住窗前,对外面看了看。连着两次聂修的突然出现,弄得她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还好,他不在。
气温回升了一些,路上的冰雪还是没化,佟夕对自己的车技不放心。昌河车扔在楼下,自己打车去了沈家。
保姆给佟夕开了门,说沈希权在一楼的客房里休息。佟夕扫房,房门半开着,一只男士拖鞋就扔在门口。看来是病的不轻,二楼都爬不动了,就这样还硬扛着不去医院,也是佩服。
保姆说:沈先生午饭没吃什么东西。
佟夕问她做的什么饭,保姆说米饭,还有四菜一汤。
“他一犯咳嗽就喜欢喝粥。你换着样儿给他熬粥就行,咸的甜的轮着来。”
保姆小声解释:“沈先生也不说,我哪儿知道呢。”
沈希权和莫丹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这保姆是两人离婚后才从家政公司请来的,平素也不住家,就负责过来烧个午饭和晚饭。
佟夕低声说:“你回去吧,晚饭我给他做。”
保姆求之不得,提前下了班。
佟夕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目光落到茶几上,看见一本《凯旋门》。奇怪,沈希权何时喜欢看这种书?翻开扉页,才发现是莫丹的书。书中有个书签,几片玫瑰花瓣下,是一段对话。
“从那个时候起—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再知道该往哪儿去—是你给我的这一年,这是时间的礼物。”她慢慢的转过头来对着他。“为什么我不能跟你呆在一块呢?”
“那是我的过失,琼。”
佟夕轻轻合上书,回忆起当年莫丹看这本书时,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样子。她那会儿正和沈希权新婚,被沈希权宠到天上,朋友圈就是一幕幕的现实版言情剧。日子过的太甜了,她就特别喜欢看虐文,经常让佟夕给她推荐暴虐的书看。结果,没多久,生活真的暴虐了她一把。沈希权移情别恋,不计代价的和她离了婚。
听到这个消息,佟夕受到的打击,不比莫丹小。如果说佟春晓的婚姻让佟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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