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救人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来救温玥觉着在他妻女面前没脸面说;李眉雪则是因为对温玥与燕淮安之间的关系的误会更深了一层,她想对燕淮安说等温玥醒了只要她想,一定会成全两人,却又总觉着这是一种对燕淮安的折辱,想着寻一个好点儿的说法,这一想就想了很长时间;至于温念安那纯粹是怕了,瞪大了一双通红的圆凤眼紧紧守着温玥,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被黑白无常勾去了,哪里有空闲与人搭话。
就这样过了一路,轿夫们将轿子已经停下了,三人还是一言未发。
早与南倚竹一齐等在温府门外的北顾风被南倚竹一个眼色,支使进轿子里接人,所幸奢华版的轿子够大,多一个北顾风也不多,温玥轻轻松松被移回了屋子。
五个人守在温玥床前从正阳高悬等到晚霞漫天,燕淮安终于成功将那一南一北难缠的打发走,李眉雪也成功被她劝着打算去带着团子吃一口饭。临走的时候李眉雪紧紧抱了一下燕淮安,还留下一句情真意切的话,她说,淮安,你是我最好的妹妹,比什么都重要。
这种时候收到这样的表白燕淮安深受触动,亦紧紧回抱住李眉雪,久久,两人才分开,相视一笑。李眉雪按着燕淮安的意思带着团子走了,还贴心地关紧了门。燕淮安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取出温玥所说的床里的信。
信装在一个牛皮黄的信封里,用蜡封着。小心打开,里面有三张信纸,上头的字开阔潇洒,很有温玥人的意境,那上面道:“吾妹,见字如晤。你见到这纸的时候我大约已经不在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口叫你一声妹妹,不过今儿白日里听你那声兄长也已经无憾了。
我自小被康亲王所换,幸得义父,前朝的南丞相,南倚竹的祖父所救抚育,这也就奠定了我必须回到燕京,不择手段夺回皇位,肃清朝廷的命运。说句掏心的话,相较于生活过许多年山野的清静,我并不喜欢这步步为陷的燕京,所以,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不要将你牵扯进来。大抵还是没有成功的。不得不对你说句抱歉,你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兄长不得不缺席,突然出现,带给你的大概也只有麻烦。
有机会便带着你眉雪姐与念安走罢,我知道你一向与眉雪要好,即使我不说,你也会这样做,可我还是得腆着面皮得说一说。兄长过的蠢笨,这么些年,能用的人都是义父的,一场夫妻,我欠了眉雪良多,有机会,还请替我转告眉雪,对不起,好好生活。
带着她们走罢,走得远远的。这里随着我的死不会再有责任,兄长的唯一愿望就是你们好好活着,过得好好的。
尽快走罢,燕京里有个疯子,钱道庭,也是前朝状元季洪章。曾经我以为最大的对手是燕淮黎,其实不是的,最大的对手是他。他心思太深了,更有蒋远山的助力,咱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说实话,我并不愿与他为敌,也没有与他为敌的资本。他如今留着我们,大概也只是当作耍猴似的取乐。
义父是个真正公正的人。他毫无保留地告诉过我当年的所有事情,是咱们的母后心生妄念横刀夺爱不对在先,又施以各种心思,令季洪章与蒋远山兄弟反目。最后甚至以死相逼,斩断了蒋远山当年回应季洪章情意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惜,害人终害己,被父皇发现,父皇念着情分没舍得直接杀死母后与当年的你和燕淮黎,只将母后喂了药,将你们丢在冷宫。生死有命,命薄的她还是没有挺过去那霸道的药性,没几天就去了。
淮安,是咱们欠了季洪章的啊。……”
燕淮安读完了信心头大震,眼前仿佛还能见到温玥着一袭白衣,手执黑色笔墨,在昨天她离开以后,就着油灯一字一句写下这些密事的情景。她毁了信,往床上望了眼,温玥安安静静地合了双目,明明刚刚受了重创,反而像比他昨日完好的时候更康健舒顺了些。
他太累了,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一会儿,叩门声响起,燕淮安将信销毁了才去开门,李眉雪正独自站在门外,手里还拿了个六角的上下两层红木盒,“念安被我哄睡了,淮安,吃些东西罢。”
燕淮安一笑,将李眉雪迎进屋内,“好。”
没有辜负李眉雪的心思,给食盒里的白粥与小菜吃完了,燕淮安才不顾李眉雪的挽留起身欲走,将屋子留给李眉雪与温玥。
此次她见到了李眉雪抱着温玥恸哭的模样,便知晓无论是否自知,这一定是动情了,日久生情,倒也合理。温玥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如果不是忠君爱国与她相好的心思压在那里,李眉雪说不定早就动心了。既然她不自知,她这个作妹妹的撮合撮合也是成一桩美事。
温玥她放心,李眉雪她也放心。
刚出温玥的府邸,燕淮安就被负荆请罪在外边儿等了一日的西津堵着了。西津的神情总是冷清的,如今充满了却抬不起头来的羞愧与担忧。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燕淮安,燕淮安没由得噗嗤一笑,打了她肩膀一下,继续向客栈的方向走着“今儿被人拦住了。”
西津面色发青地嗯了声。
“受伤了没?”
燕淮安用眼角的余光扫到西津摇了摇头。
“那就好,不怨你。是我太大意了,下次咱们缜密些就好了。”
后面很久没有发出声响,只有沉闷的脚步声,快到客栈了,西津才发誓似的嗯了声,又难得主动地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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