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相助将军报仇的!”
这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晋军的耳中,士兵里有一阵骚动,原先军中传扬的消息是大将军被劫了,现在听南康军这么说,难道是反了?
应璟听闻此言,眼神陡然凌厉,手一挥,沉声下令出击,大军直扑过去。
荀绍手下的士兵毕竟根基在晋军里,顿时有些骚动,离得近的有个士兵忍不住问荀绍:“将军,我们帮谁?”
名义上将军还没反,可刚才南康军的话已经将她拉到南康王那边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荀绍双眼紧盯着应璟,提了一把缰绳,调转马头:“谁也不帮,全军听令,往中间地带行进,退后一里。”
两军混战一处,厮杀渐浓。
应璟虽然人在阵后方,但很快也被卷入了战局。多年之前荀绍也见过他这样左右冲杀,英勇陷阵,但今日感觉却大不相同,他已多年未上战场,武艺虽不算生疏,却有些不够敏捷,甚至比不上常年冲锋厮杀的士兵们了。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森寒侵入肌肤,直往骨髓里钻,原本对南康军不利的情形因为天气缘故,渐渐开始有些扭转的迹象。
荀绍有些犹豫,她本心并不想反,更希望能早日驱退南康王的军队,还天下太平。南康军大有背水一战的意思,此时战局溅有扭转之势,她已经数次动摇,忍不住想要冲出阵去,但只要一想到竹秀,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以前尚未看透,直到如今竹秀出事,她才知道自己跟应璟之间隔着的不止这几万士兵混战的屠戮场,还有观念,甚至是立场的阻隔。
他要的太多,这些利益相关盘根错节她本不愿理会,可现在竹秀的事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
战场还在厮杀,雨已经下的越来越大。
远处有马蹄声轰雷般奔来,荀绍转头看去,居然又是一支南康军。她叫过一名士兵,吩咐道:“去打探一下来的是哪里的兵。”
士兵策马而去,不多时便返回,回禀道:“是南康王刚刚调来的援军,周将军领的兵。”
荀绍皱眉,南康王悄悄调了支援军过来,到此时现身真是时机算的刚好,此人果然心机深沉。可周丰容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她策马绕过去,果然瞧见了周丰容。
“大将军你……”即使地位换了,她还是改不了口。
周丰容竖手打断她的话:“此战凶多吉少,南康王精于打算,自然不会让你我好过,他是希望借此机会让你我彻底回不了头,要么成为他的人,要么就死在这里。”
“你大可以带着兵回去。”
“回去了我还是反贼。”
荀绍闭了嘴。
周丰容朝战场中看了一眼:“宁都侯竟然亲自来了,果然这一切都是他的主导。”
荀绍看了看策马奔战的应璟,还是一言不发。
周丰容吩咐全军原地待命,并没有及时冲杀进去,直到前方派兵来求援,他抽出剑来,对荀绍道:“走到这步我已没了回头路,若是我杀了应璟,你别怨我。”
援军冲入了战场,纷乱的马蹄将土地踩成了泥泞的沼泽,喊杀声震天,血肉模糊的尸体成片般倒下。周丰容几乎只象征性地在阵中移动,除了冲过来要杀他的人,他并没有挥过剑。但荀绍知道他说得对,从他带兵出现的那刻起,反贼罪名已经坐实,没有回头路了。
荀绍手里的枪握紧又松开,心中竟感到煎熬,一个声音叫嚣着:“反吧,为竹秀报仇,应璟罪有应得!”另一个声音却在冷静的分析:“一定有缘由,应璟不会傻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知道应璟的意志,对于他要做到的事,从来没有放弃的道理。这次南康王谋反,从开始到现在,他都表现的置身事外,本就不对劲。荀绍无心去揣测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很确信,他要么身在局中,要么就是亲手布局之人。
而无论如何,竹秀的命是再也换不回来了。
周丰容在阵中对晋军而言是个极大的威慑,但应璟指挥得当,晋军很快又扳回了局势。荀绍看到有骑兵策马回城,应当是去搬救兵了。
远处有南康军的弓箭手射来暗箭,应璟为了躲避跃下了马,站在泥浆里左右挑杀。周丰容正在朝他迫近,荀绍的手紧捏着缰绳,不曾有一刻放松过,却也只是看着。
晋军援军顷刻赶来,原先只是一场追击战,此刻已经变了性质,双方似乎打算在豫州城外就一战定乾坤了。
荀绍看了看天,已是午后,大雨滂沱,连她退在一边什么都不干都觉得忍无可忍,何况是这些激战中的士兵。
应璟自先前下了马后就再也没上去过,一直在原地与众人交战,盔帽已经丢掉,发鬓散乱,浑身湿透,甚至连行动也有些迟缓,却依旧沉稳镇定,荀绍注意到他期间还发布了几道军令。
“将军,我们真的不出战吗?”士兵再次发问。
荀绍默不作声。
也许她会看着他胜,也许她会看着他死。
就如同看着竹秀一样。
在这种天气下作战,士气反而成了最重要的因素。没多久,晋军之中有人斩死了南康军一员副将,士气大振,战局终于又被扳了回来,南康军开始受到压制。
荀绍的心里五味杂陈,应璟若能得胜,天下可以恢复安定,是该欣喜的事,但想起竹秀的死又饱受折磨。
本以为一切已经有了定数,没想到居然又有了变数,就在荀绍按兵不动几乎足足有两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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