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他微微转身,灯光在他脸上投了一层橘色的灯影。少年气质干净斯文,似乎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在看到她时,眼神一动,随后如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唇角一弯。笑容像是蔷薇花,瞬间开了满园。
倪南动作干净利落地将指着张进的高尔夫球棍放在脚边,笑眯眯且恭敬地叫了一声。
“安大姐大!”
而他一喊完,身后那一排排西装革履的墨镜大佬,异口同声地喊了安歌一声。
“安大姐大!”
安大姐大本人:“……”
不用安歌指认,倪南也把欺负安歌的人调查了个□□不离十。在安歌上去后,倪南将摊子留给了他带来的那帮人,然后带着安歌下了楼。
安歌是体校的,但倪南好像比她还熟悉这个地方。两人去了六楼,找了个废弃的教室,倪南将灯打开了一盏。灯一开,倪南拉着安歌坐下了。
倪南坐下时,将手上的高尔夫球棍倚在了旁边的破木桌上,高尔夫球杆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歌被吸引了注意,盯着高尔夫球杆,笑了笑说:“人家打架不都是用棒球棍么?你怎么拿了个这个?”
见安歌笑起来,倪南也笑了,他侧眸看了一眼高尔夫球杆,说:“没办法,我爸不打棒球,只打高尔夫。”
合着是回家从他爸那里拿的。
安歌想起倪南今天做的这些,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她看着倪南大喇喇地坐着,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心中担忧减轻了些,但还是问了一句。
“今天搞得这么大,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安歌说完,挠了挠眉毛说,“要是有人说你打架斗殴,被青川大学那边知道了……”
“没事。”倪南坐正身体,笑着说:“教育局局长是我爸的同学,经常跟我一起打高尔夫球。今天这事儿,体校的校长都被他给压下去了,不会被青川大学那边知道的。”
经倪南这么一说,安歌心中放心了些。她低头抠了抠手指,没再说话。
倪南回头看着安歌,心中有些急火。他的心疼,在看到安歌后完全爆发了出来。但安歌仍旧安安静静的,让他像是憋了个□□,在心里炸开了花。
“身上都哪儿被人打了?”倪南看着穿得严严实实的安歌问道。
“啊?”安歌抬头看看倪南,少年眼中闪烁着光亮,俊朗的眉头也微微蹙着。安歌回过神来,笑了笑,指了指大腿说:“就腿上被踹淤青了,其他地方没事儿。”
安歌这么不当回事的说,更戳中了倪南心疼的点。他揣在怀里好好疼着的人,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居然被那帮畜生给打了。倪南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
“我给你拿了药。”倪南说着,拿了一个医药盒出来,“你晚上回去好好擦擦。医务室你没去吧?”
“没事儿,擦药就好了。”安歌说,“不是太疼。”
“安歌。”倪南语气骤然严肃了起来。
安歌抬头看着他,倪南眉头紧锁,眼睛黑亮,眸色沉沉。
“我已经够心疼了。”倪南说,“别让我更心疼好么?”
喉头一抖,安歌静静地看着倪南,接过药说,“嗯,知道了。我现在不想去,想跟你待一块。”
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倪南心头一软,像是中了剧毒后被喂了解药,浑身都舒坦了。
“现在知道想跟我待一块了?”倪南话中带着傲娇,半是责备半是心疼,“你被人欺负了,怎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说?”
说到这里,倪南也有些懊恼,他低头看着地面,说:“也怪我,应该早点察觉到的。”
安歌心下一空,她将视线别到一边,抿唇说:“我也没随着他们欺负的。”
“你还干什么了?”倪南问道。
被问得一笑,安歌揉了揉眉头说:“我一月份有个比赛,班主任不让我出事。”
“那也……”倪南一急,话说了一半急刹了车,他看着抬头看着他的安歌,稳了稳情绪,说:“一月比赛,我去给你加油。”
“说不定那天期末考试呢。”安歌一笑。
“期末考试我也去。”倪南说。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堆满器材的破教室里,都能感受到淡淡的暖意。
看着倪南,安歌的笑容渐渐消失。倪南今天来到体校,那件事情沸沸扬扬的,他肯定也听说了。她现在有些后悔,相比从别人嘴里让倪南知道,安歌其实更想自己告诉他。
“那天……”安歌盯着脚尖,决定还是解释一下,她揉了揉眉毛,说:“那天安青洁喝了很多的酒,差点把我打死了。她让我给那个人打电话,我就打了。没想到那个人的老婆,从电话副机那里听到了。我叫了那个人爸爸,那个人挂了电话,他老婆没挂,问我是谁。安青洁将电话拿过去,骂了一顿那个女的。当天晚上,那个人的老婆就抱着她儿子跳了楼。”
说到这里,安歌觉得像是自己解释明白了,又像是没解释明白。她抬眼看着倪南,尴尬一笑,说:“我知道我也有错,我没有为自己开脱什么。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很烂。”
“别人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安歌最后又说了一句。
从一开始张进威胁她,她本可以无视,但张进一说倪南,她就被戳中了软肋。她可以被任何人骂,但她不想让倪南觉得她不好。
虽然她确实挺不好的。
那个人老婆和儿子的命,她也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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